这宅子寻常得一钱银子呢,他们却只收我九百文。”
不过便宜了一百文便将她高兴成这样,在府里时他又何曾短过她什么,却不见她这般夸自己。
江砚白抿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昭虞不爱听,她起身整理好衣裙便开口赶客:“大人事忙,不回府吗?”
江砚白:“下了榻便翻脸不认人?”
昭虞:“大人怎能这样说,您可吃亏了?”
你情我愿的事儿,听他说起来,自己倒像是负心汉一般。
江砚白不悦:“你要住在此处也可,那过几日我回京你随我一起。”
“大人怎这般固执。”昭虞环视了一圈屋子,打扫的颇为干净,只需买些日常需要用的就可以,目光回到江砚白脸上,“我知大人被那晚之事所困才想纳我进门,可我不需要。”
见江砚白还想说什么,昭虞又开口:“大人查抄风月楼那天,是我卖身的日子,我感谢大人救我出泥沼,可那晚我也救了大人,从此两清就好,您实在不用自责。”
江砚白站起身,黑眸紧紧盯住她,半晌冷笑:“你如此打算,我自不会强求,只怕你出门乱说!”
昭虞笑:“大人放心,今日大人出了门,日后便是两相陌路,我定不会污了大人名誉。”
江砚白平日里虽不爱笑,但也算彬彬有礼的君子一枚,人前人后都不会失了气度,如今却面色铁青,后牙槽都要咬碎。
“你好自为之!”
“恭送大人。”
昭虞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心下觉得有些可惜。
但不到一盏茶时间她便又想明白了,如今自己已是良籍,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这才是最好的。
晚饭时,昭虞提着食盒敲响了对面的院门。
开门的是张漾,见是昭虞他微微一笑:“虞姑娘请进。”
昭虞点头,看到院中的张奶奶走上前浅笑:“张奶奶你们可用过晚饭了?”
张奶奶今年六十岁,头发白了一半精神却不错,闻言笑:“正要去做呢。”
“那我来巧了。”昭虞把食盒放到石桌上,“我刚做了面,您尝尝我的手艺?”
张漾知道她准备去支面摊子,笑着上前:“那我们便算你第一个食客了?”
张奶奶不解:“什么食客?”
昭虞大方一笑:“我准备去胡同口支个面摊儿。”
都送上门来了,两人自然没有推辞的道理,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张奶奶尝了一口连连点头:“好吃,可是放了肉末?”
张漾也抬头看她。
昭虞:“是鱼糜,做成丸子后切成丁又炒的,可还行?”
张奶奶睁大了眼:“竟是鱼?口感确实很劲道。”
张漾略思索了片刻,开口问:“你准备卖几文一碗?”
昭虞伸了三个指头。
“三文也算公道,只是这鱼丸做起来颇为繁琐,你是自己做还是有帮手?”
昭虞摆手:“我一个人就够了,平日也没什么事倒不嫌麻烦,只求每日有个进项,不坐吃山空罢了。”
张漾点头,看着她眼中划过精光笑道:“若是如此,这营生倒是能做。”
昭虞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好在两家离得近,不怕路上有什么危险。
她刚进门,拐角处便出现了一个白影儿。
林瀚戳了戳江砚白的肩膀:“回神了,人家都进去了。”
江砚白盯着昭虞的院门自言自语:“在府上住了一个多月,我都不知她会做饭,如今却巴巴地给旁人送去了。”
林瀚憋笑:“那你还缠着?”
“我江四郎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犯得上缠她么?”江砚白皱眉,拔腿回府。
林瀚跟在他身后悠悠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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