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松了口气:“提红,我身边人手不多,我需要你。这件事,我们靠不了别人,只能靠自己。”
提红有些不忍,她抓住李恪:“小郎君还小,我们告诉主子吧。主子年岁比你我长,比你我经历得多,她或许会有办法的。她说不定可以保住那个孩子,也可以保住你。”
李恪摇头:“没有办法的。不能告诉阿娘。”
提红疑惑,不能告诉李世民她理解,可为何不能告诉主子?
“我知道主子倘若知道真相一定会很伤心很难过,但早晚要知道的。主子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我明白。阿娘需要知道,也一定会知道,但不是现在。我们得先确保那个孩子的安全才能告诉阿娘。否则,他们手中握着阿娘的亲骨肉,阿娘即便知道真相,你让她怎么选?她能告诉阿耶吗?不能。”
问题回到之前,这就跟他们不说出来,不让李世民知道的原因一样。这是其一。其二,告诉李世民,等于出卖李恪。李世民会容忍这个鸠占鹊巢让自己白养了十余年的孩子吗?这个选择杨妘坐做不下的。这对她太残忍了。
“如果不告诉阿耶,阿娘也不过是跟我们现在一样。我们已经这样了,何苦把她拉入泥沼。让她跟着一起替反贼遮掩隐瞒,故意欺骗阿耶,。若东窗事发,单凭这点便已是罪过。你认为到时候阿耶会怎么看她?她会落入何种境地?”
提红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倘若如此,主子的结局恐怕好不到哪里去。即便李世民念在她是逼不得已,网开一面,不予惩处,也再不会给予恩宠。而在宫里,一个不被皇帝待见的妃嫔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可想而知。
这还是好的情况。不好的话,李世民大怒,似李渊早年的尹德妃张婕妤一般打入尘埃没入掖庭也不是不可能,甚至李世民的火气更大一点,结果会更惨。
而李世民会有多恼火,谁也不知道。
提红瞬间明了局势:“你是想让主子蒙在鼓里,这般一来,如果圣人有一天知道真相,她也是完全不知情的那一个。”
李恪点头:“只有这样,阿娘才是完全清白无辜的。阿耶虽然最是爱重皇后,对阿娘却也并非半点情意也无。只要阿娘是绝对清白无辜的,他就算迁怒,就算有气,也总会留有一丝情面。气消了便好了。
“如此,阿娘即便仍旧会受些冷落,可结局总归不会太差。更何况,如果那个孩子懂事,阿耶说不定还会对他生出一丝怜惜与愧疚之情。”
提红深呼吸:“我明白了。你想让我去那个孩子身边?”
“对。我若派别人去,一来没有合适人选,二来他们也不会同意。但你不一样。你是宋清的娘子,有这层关系,他们会同意你前往,对你的防备也会少一些。”
提红咬牙,忍着对宋清的恶心道:“好,我去跟宋清说,就说我想通了,我愿意为他们做事,但我要亲眼看到那个孩子的安全。”
“不。”李恪直接否决,“你不能这么说。宋清是个很谨慎的人,作为枕边人的你都是最近才发现异常。你以为拾翠凭什么能早几年就知晓?”
提红微愣:“你的意思是,宋清故意让她知道。”
“对,因为他觉得拾翠可利用。但你认为他为什么坚决不肯让你知道?夫妻数年,就算不是完全了解对方,多少是懂一些的。他不这么做,说明在他看来,你不是拾翠,你跟拾翠不一样。
“你比拾翠单纯,越单纯就越认死理。所以你没那么多自己的思想,你只认你的主子。这点在他看来具有十分重大的不确定性,他没把握能说服你。”
正是因此,让李恪觉得提红比拾翠可靠,因而起意试探。
提红眼珠转动:“所以小郎君觉得我若这么快服软,甚至走拾翠的路子,做拾翠一样的决定,非但不能取信于他,还会引来他的怀疑?”
“是。”李恪想了想,又问,“孩子是你故意拿掉的,宋清知道吗?”
“暂时还不知道。”
李恪轻笑:“那就被让他知道。你要努力让他以为,孩子是因为他与你争执,与你推搡之间没的。你要让她对你心生愧疚。
“至于提议去往那个孩子身边的事,不能由你开口,我来说。你目前最重要的是注意休息,早点把身子养好。就算要走,也要等你身体复原没有问题之后。”
提红摇头,挣扎着想起身:“我可以。”
李恪一把按住她:“别逞强。你若亏了身子,还怎么继续我们的计划?别因小失大。况且你还需要时间在宋清面前表现。你要表现出既不忍背叛阿娘,又不忍揭穿他看他去死。你要表明你再主仆情谊与夫妻情谊之间两难抉择。”
提红听懂了,这是让她以情取信宋清。只需宋清信她对其有情,那么他们也会信。提红想了想,点头答应:“好。”
“你去了之后,只管照顾那个孩子,别的事什么都不要管。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要尝试与我传递消息。你的任务是保证那个孩子的安全。若有可为,带他脱离他们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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