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祐期盼了许久,周六早上的课程刚刚结束,陈喻就带他和冬青一起去了universal,林敢正在门口等着,她将托人购买的套票转交到他们手上。作为一个忙碌的女强人,陪伴孩子或许有些困难,可花钱买孩子开心却是力所能及。林敢捏着手上那一把票,才恍然明白,为什么李冬青反复提醒他不用自己花钱。
陈祐已经迫不及待要入园,匆匆跟陈喻告别,开场就问能不能去做过山车。林敢来了兴致,拉着他就去霸天虎那里排队,冬青笑他俩太着急了,蹲下身子问:“小祐,你现在有多高?”陈祐仔细回想,告诉她:“一米二多点。”刚好隔设施的身高基准线10公分,卡在门外。他有些失落,他们便改了策略,多参与些游览性设施。今年中国还额外增设了模拟电影开拍的场地,她想陈祐一定会喜欢。
意外的是,林敢比陈祐玩得还开心。冬青本想着找个人过来帮忙带孩子,没成想竟是带了两个孩子。他玩起来发疯,惹得陈祐也跟着发疯。人不要脸皮天下无敌,徒留她站在原地尴尬。中午吃饭时,陈祐还道要去禁忌之旅。冬青之前查过攻略,听说体验感不错。
电影像是打开了一个平行时空,他们能在里头照见现实鸡毛外的另一种可能。林敢喜欢超级英雄,也喜欢小黄人。二次元里的角色无需背负多少琐碎的负担,他们只要沉浸在里头,就能获得最最纯粹的快乐。陈祐在灯光摄影开拍里泡了很久,只是瞧着他一脸迷醉的神情,冬青几乎就能预测他未来的可能。
可惜了许多刺激项目都有身高要求,他不能参与。冬青安慰他:“等你以后长高一些,我们再约。”一句哄小孩的戏言,陈祐记了很久,只是后来,他再也没有见过李冬青。可那都是后话了。
回家前,他们在园区里闲逛,林敢被打发去买热狗。陈祐借口告诉她:“eden,我觉得你和ada关系变好了,你们要谈恋爱了吗?”
冬青纳闷:“说什么呢?”
陈祐嘟嘟囔囔,踩着落叶坐上一张长凳,脚下不停地踢着,忽然就说:“刚回国的时候,我在我家楼下遇见过一个叔叔,上周,妈妈带我跟他吃饭了。”
冬青想,怪不得他这一路都心事重重的,原来是陈喻的感情进入到新阶段啊?孩子总比想象中敏感透彻的。陈祐还问她,如果妈妈有了新的恋人,那又结婚又生孩子,会不会不要他。
这些话让她想起李宪年最初带她去见徐燕的画面,局促、不安,面上还要维持着乖巧可爱,很累。她一口一个阿姨地叫着,那顿饭吃得开心。李宪年见她不排斥,就把女人拉进家里来做了“妈妈”。
徐燕没有亏待过她,也凭着对陈喻的粗浅了解,她可以笃定地告诉陈祐:“妈妈不会不要你,你是他永远的孩子。”可是后半句话是说不出口的,她不能在如此脆弱的心面前坦然一件事实,第一段婚姻里的孩子,很难在第二段婚姻的家庭里找到归属感。他们是破碎的爱情的遗物,不免要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这感觉她了解得透彻,却不愿多言,她宽泛地告诉陈祐:“妈妈的事情交给妈妈解决就好,我们今天只负责开心!”
小孩子注意力容易转移,林敢拿着烤肠从那头跑过来,吹了一路,也有些凉了。陈祐一口咬下,他在换牙,嘴巴漏风,吃丁点儿东西都得一张嘴里来来回回地挪换地方,好半天才解决。夜色黑了,陈喻来接他,小孩子玩累了,刚上车就睡着。她将他们送回学校,到了门口,忽地叫住冬青,向她道歉,也道谢。林敢便在一边等候着,哨兵一样,等着召唤。
陈喻靠在车头,面着秋风,给她送了个小礼物。冬青打开,那是一条卡地亚的经典款项链,市价一万块左右,冬青受之有愧。陈喻只笑笑,劝她接下:“之前是我小题大作了,以后免不了麻烦你帮我陪陪小祐,这个礼物,不过分。”
此次她不再封闭,微微向她透了点过去的底。那个吸毒酗酒好赌的男人对孩子还是上心的,陈祐心里,他一直还算个不错的爸爸。他们的纷争大多发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陈喻也懒得解释。骂名背了也就背了。她说:“孩子嘛,年幼的时候快快乐乐的就好了。有些事情,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这种宽宏与隐忍或许很伟大,冬青搓了搓手,哈出的气被冷风化成一团白雾,她打断她:“但是陈姐,长大不会是一切事情的谜底,就像十八岁未必就真的成人一样。”
她叹了口气,接着告诉她陈祐向她诉说的苦闷,陈喻听完后当然是反驳,妈妈怎么会不爱小孩呢?可这话从来都是说着简单,做起来难。冬青点点头,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说长大就会有答案,可是我长大后得到的答案是,我的父母,他们并非天然就该爱我。很多付出可能也只是一厢情愿,我和我的家人,从来都是失焦、错频,经过那么多年,大概很难再重新对上了。”
二十叁岁的李冬青再度回望那段人生,早已习惯了这个事实。
陈喻愣在原地,她本意并非要将陈祐推开,竟也在不知不觉中伤害到他。她有些愧疚,更觉此份礼物送得实在,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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