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刻才来,那不只有下游了?”
辰时三刻大约是早上八点四十五的样子。
众人一种夸他机智,出门得早,蔡元光故作谦虚道:“都是僮仆勤快,与我并没什么关系。”
流觞曲水正式搞,得弄得跟王羲之在兰亭办的一样,他们这些人没写《兰亭集序》的才华,但也都学过儒学典藏,骈文散文都能写,于是推举黄千里写《蔓廷山集序》。黄千里是在场人中学问最高的一个,拱手接下任务。
蔡元光还提议,按流觞曲水的规矩,酒杯停在谁面前谁就要作诗,等作成了,他们把诗攒在一起,出本集子,也不求写出流芳百世的名篇,就自己收着乐呵乐呵。
高长松躲在众人身后,只求酒杯不要停在自己面前。
他的运气很不错,酒杯停顿几次都与他无关,正当要开展下一轮时,忽然听见蔡元光道:“看,那是什么?”
高长松定睛一看,整个人都震住了。
需先说明的是,流觞曲水这只有高玉兰在,三姐妹中她能被称上句才女,高香兰的算学远胜她的诗才,高翠兰还在开蒙呢。
高翠兰年纪小,在这儿根本呆不住,她跟高长松打过报备后,跟驩头一起去玩了,来此流觞曲水的小孩儿也不是很少,他们是一块去的,另有僮仆看着。
倒有些人对跟高翠兰手牵手的驩头警惕,可因在场人中杨晨、蔡元光对高长松很推崇,黄千里又以他人品做担保,也就没人说什么了。
高长松想,若遇点事,驩头还能算个战斗力呢!
又听陈子航说,高翠兰已经会用雷符了,在场人垒在一块儿,都不够她打的。
此刻映在高长松眼中的画面,还是有些离谱的,驩头从上游一路潜行至此,他划动双翼,水也跟着荡漾,原本,这溪流中的水流淌得很慢,在他的加速下,竟“汹涌”了不少。酒杯随着水起起伏伏。
正当蔡元光发现驩头时,后者一个猛子从水中钻出,高长松看得分明,这水浅,他钻出的时候脚都踏水底了!
高长松:口!
驩头,你在干什么呀驩头!
驩头也游得很不舒适,他毕竟是来自大荒的异兽,天生就会水,平日高长松不在时,他经常蹲在高老庄的小溪里,头顶一片蓬蓬叶或草帽,高翠兰则会煞有其事地点头道:“你真喜欢沐浴,驩头。”
驩头“啾啾”以回应。
今天看见比高老庄小溪更深的水,他再也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一个猛子扎进去潜游,高翠兰看他的模样见怪不怪地,还天真地说:“这样,我们比比,谁先到阿兄那你,你游过去,我跑过去。”
驩头“啾”了一声以示尊敬。
高香兰是跟高翠兰一起来的,她先拿出长姊地模样道:“别乱跑。”可一看见高翠兰面向她,泪眼汪汪的撒娇,驩头的眼睛一起变成了漫画中的荷包蛋眼后就退缩了,她说:“千万别跑跌倒。”
其他人家的小郎君、小娘子见他们欢呼一声,呲溜一下蹿了出去。
毫无疑问,驩头游得比高翠兰快多了!
驩头游到高长松的面前,觉得没什么意思,并用手脚爬上岸,高长松看他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大感不妙,喊一声“快散开!”
只可惜蔡元光、黄千里他们反应都不够灵敏,驩头手脚并用、全身抖动,甩甩甩甩甩,水珠全溅到他们身上了,高长松稍微快些,猛地往后一跳,躲过去。
高长松:好险好险!
……
午间,一众人在船舟上小酌,他们也没进船舱里,而是把案搬到甲板上,一边赏江景一边吃。金沙江江水湍急,舟起起伏伏。
再往两侧远眺,只见驩头一副浪里白条的模样,与汹涌的浪花相争锋。
黄千里已换了身衣服,他对驩头很好奇,杨晨替高长松解释说:“是十二郎亲自孵出来的异兽,你翻开《山海经》就能找到他,驩头,生于大荒。”他还唏嘘,“哎,我这一辈子都去不了大荒,谁知能看见那儿的异兽,真是多亏了十二郎。”
高长松给他说得都要汗了,连忙:“不至于不至于。”
船上的郎君都被驩头憨态可掬的模样给俘获了,连乌云都赢不回他们的注意力,狸奴虽可爱,却没驩头新奇。
他是真的喜欢水,一直在江上奋力游动。
只听他们说:
“此子模样憨态可掬。”
“潜!又潜入江中了,何时才能起来!”
“浪里白条不外如是。”
“妙极妙极。”
高长松听了半天,想这不就是古代版的“他真的太可爱了”“我好爱他”“他能不能快点游出来”“请问如何养一只企鹅”吗?
不免想到,放现代,他们就是盯熊猫频道看一天的人。
突然,驩头从江面上一跃而起,他全身紧绷,如利剑一般自水中刺出,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再落下,高长松听见蔡元光他们疯狂打call,更加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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