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是这间重库上多出一把锁,而且锁钥还不见了,这是明摆着有问题!
韩陌打量门上两把锁,其中一把颜色暗沉,上有不少划痕,已经被打开,很显然这是原本就有的锁。
而另外一把却崭新完好,不但没有任何损坏痕迹,简直新得就像是刚刚挂上去的。
除此之外更让人移不开双眼的是,此锁虽然只是小巧的两寸来长的铜锁,但是它的打造工艺却极其精致,每一个构件的契合处都浑然天成,尤其是暗装锁孔的设置处,如果韩陌不是在东林卫见识过的锁器机关够多,他都未必能够找到位置!
“怎么会有这样一把锁?”他环顾着吴家人。
“这不是我们家的锁!”吴培当先道,“我们家用的每把锁我都亲自经过手,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这般的锁!”
吴培没有说完整的话,透着惊叹,但却无人觉得态度不恰当,因为在场哪个人面对这把光看外形都能感受到它的精妙之处的锁,而能不发出同样的惊奇和诧异!
宋延从韩陌手上接过锁头细看,也皱起眉来:“的确精妙,就算是衙门里用的锁,也少有能与之比拟的——莫非,这是来自苏家天工坊的上品?”
这是谁制的锁?!
天工坊的极品锁具是轻易不外传的,也轻易不给一般人家购买。这么精巧的锁,显然也只能是天工坊出品。
说到这里他便把锁翻过来寻求印证,——世人皆知,但凡是苏家天工坊所出的锁,必然刻有天工坊的圆形标志图样。而此锁的锁梁上方,确实是刻有图纹,可是仔细辩看看之下——
“这不是苏家的锁!”
宋延突然间抬头,震惊地作出了这个结论。“天工坊的锁绝不是这样的字样,他们的锁上只有一个圆形图纹,而这里是两个,且都是篆刻的方形字!这绝对不是苏家的锁!”
苏家对自家的出品是何其骄傲,对自己的招牌又是何其珍惜,他们绝对不会随意更改徽纹。这就绝对说明了这把锁另有出处,可是在锁道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能媲美苏家天工坊的锁器制品,更别说他们经手过多件苏家的锁,也没有这等精妙的程度!
“让我看看!”
这时一路跟在后头看热闹的韩阡拨开他哥走过来,拿着锁仔细辩认锁梁上的两个字,随后他突然道:“这是‘鬼手’制的锁!”
“鬼手?!”
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对!就是京畿近日出现的一个极厉害的制锁高手,一出道便有惊世表现,得过其锁的人赠其雅号‘鬼手’!”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韩陌直起腰来。
“我也是才知道啊!”韩阡一拍巴掌,“这就是刚才路上我想要告诉你的事情。
“昨日我在国子监见到左煜兄,看他愁眉苦脸,就问他怎么回事。
“他说,苏家近日交付给户部的一批锁还是原来的老式锁,他父亲为此感到忧虑,因为苏家给衙门这批锁已经沿用了几十年,而近日京城里出现了一位技艺十分高超的锁道高手,这让他觉得很不安全。
“我就问了问这位高手的一些情况。他就告诉我,这鬼手制锁技艺出神入化,收取的报酬极高,动辙几百两一把,但是做工比起苏家的锁有过之而无不及!
“本来我还不相信,但是现在我信了!”
韩陌定定地望着他,半晌才与宋延对上眼神。
宋延立刻道:“这个鬼手,我却也是第一次听说。”
韩陌凝眸看回门上这把锁,伸手摩娑着锁上“鬼手”两个字,说道:“舍得花几百两银子定制这把锁的人,肯定不会是一般人。作为吴家的宗妇,十几家玉器铺子的大东家娘子,是不是正好就符合这个条件?”
所有人的心思都还萦绕在鬼手所制的这把锁上,不曾料到这个时候他还能突然把话题绕回来,都怔了一怔,然后下意识的看向了角落里瑟索不止的孙氏。
孙氏对上众人目光,立刻又尖叫起来:“人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
“也许人不是你杀的,但这把锁,一定是你买回来,并且锁上去的对吗?”
韩陌走到她面前:“你们家老太爷虽说过世未久,但也已经有好几个月。按理说,这个时候早就应该分家了。但你们公中库房的锁钥至今还掌在老母亲手上,这是为什么?
“原本应该继承绝大部分家产的长房,却迟迟不能拿到掌家之权,作为长媳的你,难道不着急吗?你不担心老母亲偏心,心里存着别的想法吗?”
孙氏双手交握,站立都不太稳当了。
韩陌继续道:“如果老母亲偏心,怎么办呢?如果她私下里偷偷把私己给了二房三房,怎么办呢?你当然想要阻止这一切。
“正好你听说京城里出现了一个如此厉害的锁道高手,他制的锁只有他的锁钥才能解开,所以你不惜重金请他打造了这样一把锁挂上去。如此,就算你拿不了,别的人也休想私下拿走。我说的对吗?”
孙氏扑通一声跪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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