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老头,帮我算一卦。”
“怎么?”
“又做梦了。”
做梦不稀奇,但值得凌肖特意提及的,自然不是寻常梦境。师傅了然,请出金龟,三钱起卦,一边做着一边忍不住对他抱怨了一句:“都说了避开才好,偏偏你要往那里钻。从小到大你梦到的这事儿还少?万一真是什么前世今生,少不得扰乱你自己的因果。”
“我心里有数。”
“你可太有数了!”
骂了他几句,又摇卦解卦,师傅看了几眼,忍不住忧虑:“坎为水,是下下卦。你小子又惹了什么事?”
凌肖若有所思,“是在鼓励我。”
“鼓励你什么?”
“追人呐。”
师傅差点被口水呛住,“你要死!做了个什么梦,这么春心荡漾?这卦象可不好,就算是桃花,也是个烂桃花!”
“不归你管。”
凌肖不理他,任由老头子暴跳如雷,还是挂了视频通话。
然而桃花来得突然,散得也突然,凌肖没能如期等到白起到来。闭馆前他又在展区内逛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那个身影,心里暗暗骂白起不守约定,不讲信用,又气自己竟然这么期待,这么把事情放在心上。思绪万千,又后悔昨天为什么非要耍帅,没有交换联系方式,现在连个质问白起的机会都没有。
人海茫茫,他们只是两滴水珠,融入大海,就追寻不到踪迹了。
凌肖不甘心。
又过了半个月,实习临近尾声,西月博物馆的人流量也趋于平缓。凌肖得了闲,又溜出去散步,他坐在一楼大厅的游客休息区,仰头看着博物馆的穹顶发呆,先想实习结束后回去怎么应付沈导,又想自己的论文,最后想最近都没有做梦,于是兜兜转转想到白起,越想越觉得白起异常可恶。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人有所想心有所感。身前映出一道身影,凌肖懒懒地低头,那张异常可恶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
消失了半个月的白起瘦了许多,脸色有些白,对他微微笑着:“嘿。”
凌肖掐紧手心,面不改色,内心翻涌沸腾。他站起来,一言不发,转身就要走。白起急忙跟上来,语气诚恳:“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爽约的。那天晚上出现特殊情况,我本来以为不耽误我们第二天的约定,但是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后来……”他突然又说得很含糊,道:“遇到了一些事,耽误到现在,才有机会出来。”
凌肖走得急,白起也跟得急,说完之后轻轻喘了口气,面色更白了点。他身上有股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凌肖突然明悟,“你受伤了。”
白起没说话。凌肖又明白了一些:他不愿意对我说谎,又不能讲实情。
这种微妙的别扭让他觉得有趣,又问:“你是警察?还是军人?”
“……算是警察,特殊部门。”
“哦。”
凌肖放慢了脚步,回头看白起。白起看着他的眼睛,又一次道歉:“我不是有意爽约的,对不起。请你原谅。”
“怎么补偿我?”
“你想要什么补偿?”
“要看你有多少心意了。”
“那,要多少心意?”
凌肖差点被气笑了:“怎么这么笨!”
白起目光游离,他不笨,他只是搞不懂凌肖。
这次,他们一起看的是大皇子的衣冠冢展区,相较于半个月前,如今的展区依然有许多游客,但却不算拥挤。进去后看到的第一件物品却是个长命锁,应该是给孩子戴的,尺寸有些小,凌肖站在白起身旁,小声地同他解释:“说是大皇子小时候戴的,也有说是他送给弟弟的。根据考察,衣冠冢修在二皇子的陵墓之前,所以猜测曾经从兄长那里收到的长命锁又被白夜送进兄长的衣冠冢。”
白起看着长命锁,露出一点笑来:“寓意很好。”
凌肖也笑:“是吗?我倒觉得他们这一家人都有点病。摆出来的首个展品,一个锁命,一个锁心,都不正常。要是能锁住也就算了,看这结果,也都没个好下场。”
白起也不与他理论,只说:“是锁住了。”
“是,你说锁住那就锁住了,反正你也姓白,都托梦告诉你呗。”
和占据了四楼整层的二皇子专区相比,衣冠冢目前发现的内容并不多,只在一楼占了三分之一的展区。文物多是陪葬品,少有大皇子个人相关的物件,作为一个消失在历史中的人物,纵使发现了衣冠冢,他的身份信息仍是个谜团,更有许多古物还在研究修复中,并不对外展出。
两人又走到一处展品前,凌肖停下脚步,指着这块琥珀对白起说:“眼熟吗?四楼的展区里也有一块。”
那是一块斑驳的琥珀,难以想象如何保存至今,仍能让人看清里面叶片般的纹路。白起屏住呼吸,几乎是用气音发声,凌肖差点怀疑是否是幻听:“我见过。”
是在四楼见过,还是在梦中见过?他没说。
凌肖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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