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仍旧单薄。
老板娘继续道:“她大抵着了风寒,向帮厨的小厮要了些药酒,谁知此刻竟睡着了。”
“好,知道了,多谢你。”
“这没什么,我也是担心小娘子着凉。您在,我就放心回房睡了。”
说罢,老板娘便走了。
桌案上的酒盏已经空了,就倒在元蘅的手边。元蘅大概是没什么酒量的,一点寡淡的药酒,便惹得她耳根起了一片烫热的红痕。
可能是听到了动静,她醒了过来,睁开眼看闻澈时,目光还有些散。
“是让你这么喝的么?”
他皱眉,准备扶她回房中去。
没承想元蘅却忽然扑进了他的怀里,一把抱住了他,将他的腰环紧了。
闻澈的呼吸一滞,几乎不能再开口说话。
醉酒
“你去哪了, 这么久才回来?”元蘅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不高兴。
闻澈不敢回手碰她,险些以为是自己那些无耻的梦还没有醒。
都怪这劣酒。
“我, 我哪里也没去啊。”
雨夜潮热,寝衣单薄, 闻澈忽然感觉到一丝湿润的温热。
——是泪。
是怀中的元蘅落下的眼泪, 沾湿了他的寝衣。
他没见过元蘅落泪的样子,此时被抱紧, 也无法瞧清楚她的模样。但是就是有一种不必言说的默契, 他不需要知道她为何如此, 只要抱紧她就好。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可我差一点就嫁给别人了……”
闻澈哑了许久, 试图去明白她的话, 轻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堂中没有点烛, 本就一片昏暗, 她柔韧的长发披散着落在他的掌心,温凉的触感跟梦中一模一样。
她因着饮酒的缘故, 浑身都烫。热意穿透了他单薄的里衣,令他心浮气躁, 再也冷静不下来。
他终究还是顾及这是门口, 若被人瞧见两人抱在一处不好, 便低声哄道:“你先松手,我扶你回房中去。”
闻澈无比后悔让漱玉他们回了启都。
如今元蘅这模样, 他根本没法照顾。他只能先哄着让她回去睡下。
她松了手,闻澈才觉得自己终于能喘口气了。可是下一瞬, 元蘅的手落在了他的掌心。
她眼角还带着湿润, 滚烫的指尖摩挲着闻澈的指缝,轻轻挽住。
许久, 她才拼凑出一句:“好。”
真是疯了。
闻澈闭上眼冷静了下,终于说服自己——她现在醉了酒糊涂,且顺着罢。
他半抱半牵地将醉了的元蘅哄回房中,收拾了被褥后便扶着她躺回去。但她仍旧牵着他的手,半点都没松开。
她不肯闭上眼,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描摹他的指节,像是在眷恋依赖什么。
他常年握刀剑和弓箭的手指间有一层薄薄的茧,原本是没有任何感觉的,可此时被她细腻的指腹流连抚过,却有了痒意,直钻人心底。
屋中太昏暗,闻澈想收回手去点烛,结果手还没来得及挪动,便被她握了回去。
他轻叹了气:“你真是……”
反正她醒了也不会记得,这里也没有旁人。在一片漆黑中,他犹豫许久,还是遵从自己的妄念,回握住了她的手。那个他无数次看见,却不能触碰的手。
灯烛被他点了起来,微亮的光恰好落在元蘅的眼尾,泛起一片流光溢彩般的艳丽。他在那一瞬生了妄念,想如方才自己梦中那般,将她吻得不再说那些凉薄的话。
但闻澈明白,这是妄念。
“你方才说你差点嫁给别人,是什么意思?你想嫁给我么?”
闻澈轻捏了她的指节,顺着抚到她修得很圆润的指甲,借着自己还有点酒意,问道:“你有没有,一点点,在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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