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乐也在后头跟着进来,瞧见姜皎的模样,倒是有些小别扭,“皇嫂如今的样子,倒是让我觉着,皇嫂是不想我们来的。”
姜皎擦拭掉自己的泪珠,看着眼前的三人,心中有激动,“不是,我只是太过高兴。”
慧乐将手中的烟火棒塞入姜皎的手中,“既然开心,那便要好好笑,不然若是哭了,天上的神明还以为皇嫂不喜欢过这样的生辰,日后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景象,所以皇嫂定要多笑。”
姜皎被她的一番话给逗笑,戳着她额头道:“歪理。”
阮桃也在此刻开口,“姐姐安好,生辰快乐。”
往年的生辰,多是三人一块过,不想今年又实现。
姜皎手中拿着烟火棒,不时在空中划着,甚是有趣。
四人坐在石桌之前,看漫天明灯,看盈盈夜空,相谈甚欢,好不热闹。
慧乐喝醉是个没品的,搂着姜皎道:“皇嫂身上真香,我今夜要同皇嫂一道睡。”
榴萼与蔻梢怕她碰着姜皎的肚子,赶忙低声哄着,“公主先进屋可好?”
慧乐摇头,“不要,有人想皇嫂了,让我多看看皇嫂。”
这话一出,凤仪宫中瞬间安静下来。
慕听烟与阮桃都看向姜皎,姜皎倒是淡然,“快些将她给扶进去,省得一会儿吹了风,明早起来头疼。”
面上看不出任何的不对劲,姜皎扭头,看着慕听烟与阮桃都在看着自己,不免失笑,“怎得都如此看着我?”
慕听烟柔声说:“你也能猜到我们今日进宫是因为谁的缘故吧。”
方才的烟火明灯,就好似浮光一现,眨眼间,就全都散去。
姜皎拿着酒盏,她今夜没有喝,总觉着拿在手中都是就是开怀的,“我知晓。”
在看见漫天的明灯那一瞬,她便能猜到是谁的手笔,也只有他,才能办到这般的事情。
阮桃柔柔地开口,“姐姐如今有了身孕,不说这些烦心的事。”
她笑得可爱,将手中的镯子褪下来放在桌上,推至姜皎的跟前,“姐姐的孩子,一定要认我做干妈才行,不然我可是不依的。”
慕听烟作势要将她的镯子给推回去,从自己的手腕上取下一只,“分明我大一些,要做也应当是我来。”
阮桃不乐意,看着就要同慕听烟吵起来。
两人说着话,一点都不觉得聒噪,姜皎听着只觉得亲切。
不经意转头,她看见宫门口,有道明黄色的衣袍闪过。
手中的酒盏登时歪斜,酒泼了半分。
慕听烟与阮桃争执的声音突然顿住, 柔声问她,“怎得了?”
姜皎这才回过神,慌里慌张的将手中的酒盏给拿稳放在桌上, 摇头说:“无事, 就是有些方才有些恍惚, 一时没有拿稳。”
慕听烟与阮桃对视一眼, “没事就好。”
眼下时辰也不早, 姜皎看着夜色说:“今夜就留在宫中吧, 凤仪宫还有偏殿, 我让人收拾出来给你们。”
二人自是没有异议, 能进宫陪着姜皎过生辰也是一件好事。
凤仪宫又恢复往日冷清,姜皎独自坐在院中, 身后有人搭了一件披风在她身上。
姜皎立刻回过神,看见是榴萼, 眼中的光亮落空许多。
她用玉指拢着披风, 问道:“可都已经安顿好?”
榴萼点头,“娘娘放心, 慕姑娘与阮姑娘已经睡下,公主也派人守着,不会有事。”
石桌上被人泼洒上醇香的酒渍, 姜皎一滴未饮, 却觉着有些醉了。
她又回过头,看向宫门口的地方。
如今凤仪宫的大门已经关上,也不知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强迫自己的收回视线, 姜皎对着榴萼说:“扶我起身吧, 该睡了。”
榴萼立刻上前掺扶着姜皎,如今月份渐渐大起来, 她行动之上多有不便。
姜皎朝内室中走去,沐浴起身后,榴萼想要帮她将窗户给关上,却被姜皎给制止,“夏夜天闷,留一扇窗户吧。”
榴萼的手放下,福身说:“是。”
姜皎摸着小腹,躺在床上,又说:“你们近些时日辛苦,也不必守夜,我若是有事再叫你们。”
榴萼有些不放心,但是听着姜皎的语气中并没有什么不对,这才又下去。
门被关上,姜皎颤动的眼睫闭上,遮住秋眸之中的相思。
晚上看见的,应当不是错觉,她知晓的。
就在快要睡过去的时候,窗户突然被人给打开,随后一个人跳了进来。
姜皎捏着身前的锦被,一时有些紧张,另一只手装作无事的模样。
沈随砚靠近床榻,看见的就是她睡着的样子。
用手摸上她的发髻,帮她将贴在面颊之上的发丝都给拂开,沈随砚借着月光,也能看清楚她的面容。
就这样静静看着,一句话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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