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擎缓缓道,“我在碰到那名中年女子之后,查到先帝驾崩的同时有一名宫婢暴死,却无尸首踪迹记录。我想,如果她还活着,年岁上应当也同王侍中相差不大。
若她出宫,必要经过陛下允许。我原以为那女子是端王的人,然而端王如今已死,我派人秘密看守在鹿苑的虎贲军来报,那女子仍旧昼伏夜出,足以证明她依然在为主人效力……若这一切皆是陛下手笔,那么他将人派出去究竟看守何物?”
陆银屏睁大了眼睛望着慕容擎。
天底下还有谁能将先帝从帝陵中转移而出且不被人发觉?还有谁比他更了解先帝与覆蕉之间的关联?
陆银屏只觉得浑身发凉。
但她依然稳住情绪,对慕容擎道:“这一切全是你的猜测而已。”
见她神色瞬息万变,慕容擎心底也猜中了个大概。
“陛下有孝心,每年盂兰盆节命嫔御祭拜贵嫔,却从未祭拜过先帝。”慕容擎紧紧地盯着她,似乎要从她面上找出一丝痕迹,“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猜测,先帝其实并未驾崩?”
纠结
陆银屏往后退了一步,仰头驳斥道:“你简直胡言乱语!先帝未死,还能由着几个儿子互相残杀不成?此时怕是早就从地底钻出来痛斥陛下了!”
“若先帝能从地底钻出来,自然会训斥陛下。”慕容擎又道,“只是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将他困住的人究竟是谁!”
陆银屏被这个可能冲击着,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慕容擎亲眼所见她那日同凌太一鬼鬼祟祟入了披云楼,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说?”慕容擎逼近了她问。
陆银屏被他逼到角落里,无奈之下压低了声音道:“我开始也不知道!外祖母说,裴太后那处有她当年的嫁妆,披云楼下则是父亲的东西……我去了下面才知道里面的是先帝!
他不仅活得好好的,还要我不要透露给外人,否则会对元烈造成威胁……我哪里知道他是被元烈困住的?!我要是知道……要是知道……”
她慢慢地住了口。
她要是知道会如何?还会这样惊讶吗?
又或者说,其实她早便想到了这个可能,只是一直不愿意去面对罢了?
她这样想着,冷不防手背一阵刺痛,疼得她倒吸一口气。
慕容擎比她快一步地将那只手捉住,见手背上有两道划痕,上面还涂了一层药膏。
慕容擎终于意识到自己将她逼得太过,放下她的手。
紧张的气氛渐渐松弛下来。
陆银屏揉了揉手背,一个抬头便见到熙娘和苏婆。
她们二人像是刚刚出来,熙娘手上还提着一桶水。
陆银屏想要解释,张口时却又觉得有些莫名的欲盖弥彰
她丢下一句「今日之事我就当不曾听说过」后,朝着熙娘她们走去。
熙娘提着桶默默地走到一边,苏婆则多看了她两眼。
陆银屏虽然没做什么,可还是有些心虚。
“四小姐可否进来一下?”苏婆唤住了她,“奴想同四小姐说说话。”
陆银屏本身就有些不自在,听了苏婆的话后就如同一只被踩了爪子的猫,当即便要跳脚。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她薄怒道,“进屋说什么……作何遮遮掩掩的,我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不成?”
苏婆讶异于她的这份激动,摇头道:“奴不是这个意思……奴只是想问一下您近日来有没有什么不适……”
“没有!我好得很!”陆银屏丢下她气冲冲地回了屋。
老太婆还在屋里,自然听到了她的争吵声,见她进来便笑眯眯地道:“小手都拉了,还说没事儿。婆婆走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一眼就看出你们不一般。”
陆银屏正在气头上,咬牙骂她:“死老太婆!活该没人愿意搭理你!”
说罢也没吃东西,径直回了里屋里躺下。
旁人知道她在生气,轻易也不敢来招惹她。
陆银屏缩在狭小的床上,默默地想着刚刚慕容擎所说的可能。
如果将先帝囚禁起来的人真是天子,那岂不是个逆子了?
之前她同先帝闲谈时曾听他分析过,他原以为将他囚在披云楼的人是端王,可种种迹象表明并不是。
反而今日慕容擎提出了这样一个说法后,她觉得可能性更大。
一来,皇室传统为去母留子,当年先帝得知宇文贵嫔生下端王后将其赐死,同时一道来的还有慕容太妃。
那时天子早慧,已经记事,见生母被父亲和将她秘密披露出去的慕容太妃自然愤恨不已。
然而当年他并无复仇之力,只能暗待时机。当他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生母宇文贵嫔追封为太后,却将生父囚禁在披云楼下,命当年侍奉宇文贵嫔的侍女看守。
二来,那名被毁了容的宇文贵嫔当年的侍女应当不会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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