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就你俩的身材还没走样,还是那么般配,天造地设一对。”
阮贤云:“……”
她一向不是能言善辩的人,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若是一本正经叫人不要开玩笑,倒像一大把年纪了还脸嫩皮薄,挺没必要,所以她干脆继续保持沉默。
另一个当事人从容得多,他说:“男同学就算了,我瞧女同学们都保养有方,你说这话当心引起公愤。”
女同学们虽说全都五十上下了,但受到恭维,尤其还是如今班上最成功的那一位,大家心里乐开花,笑成一片。
这时玩笑开过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老班长组织大家上车。阮贤云与朱庭容坐在一起,曾佑青从身边经过时,她刻意没有看他。
路上大家都挺兴奋,聊学生时期的事,聊各自身体情况,甚至还组织起大合唱,车里热火朝天。
阮贤云本来因为曾佑青生出来的一点悔意被冲淡,她看着窗外,受到气氛感染,玻璃上映出来的表情渐渐有了一点笑意。
抵达农家乐,已经准备好午饭,一部分同学喝酒,一部分同学以茶代酒,老班长提议站起来举杯时,阮贤云不由自主往旁边那桌看了一眼,曾佑青在一众要么秃了头要么大腹便便的男同学中显得鹤立鸡群。
他察觉到她的目光,敏锐地望过来,两人的视线短暂碰了碰。
吃过午饭,有人去拍杜鹃花,有人去摘枇杷,有人钓鱼,有人打牌,各自组队,自由安排。
阮贤云是拍花的那一拨,其中喜欢发抖音的几个女同学邀请她和朱庭容一起录视频,正要去后山,她的手机铃声响起,看到来电显示,她对她们说:“我接个电话,一会来找你们。”
邹楠粤中午下班的时候其实给阮贤云发了条消息,等到她吃完午饭也没收到回复,难免有些牵挂,便打了电话过来。接通后听到妈妈声音的那一刻,她的心放下来,问:“你到地方了吗?怎么没有回我微信?”
“你给我发微信了?我没注意。”阮贤云告诉她,“11 点 40 到的,现在已经吃完午饭了。你吃了吗?”
“我也吃了,农家乐怎么样?”
“饭菜都挺好的,环境也不错,地方挺大的,有好几个果园,不过现在只有枇杷熟了,如果好吃的话,我明天买点回来。”
“行啊,要买就多买点吧,上次林林去摘樱桃也给我们家带了,还有岑岑,我也想分点给他们。”
阮贤云答应:“好。”
母女两人没有多聊,邹楠粤最后叫她玩开心点,挂了电话,阮贤云一转身,就见到曾佑青。
曾佑青本来要去钓鱼,他见到阮贤云一个人站在树底下,早就想单独和她说几句话,于是径直朝她走来,他正好听到一点内容,猜到她应该是在和孩子打电话,便问:“孩子不放心你的安全?”
阮贤云回答:“我女儿叫我到了给她报平安,我忘了,她打电话来问问。”
曾佑青又问:“女儿多大了?”
阮贤云说:“二十六。”
“结婚没?”
“还没有。”
“就这一个?”
“一个就够了。”
“我也只有一个女儿,今年也二十六,也还没有结婚。”
阮贤云点了下头,表示了解。
“那天见面忘了留联系方式,我们把微信加上吧,还有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曾佑青主动道。
阮贤云拒绝:“我俩还是不联系比较好。”
这在曾佑青的意料之中,他也很直接:“其实这些年我一直想找你,但是一个人至少得具备基本的道德底线,我不想冒昧打扰你的生活,如果真的找到你,我挺担心自己做出破坏你家庭的事情。上周在酒店偶然碰到你,我挺高兴的,知道你现在也是一个人,我就在想,我们还能弥补以前的遗憾。”
阮贤云心里不是不动容,但今天从老同学的口中,她对他如今身家的有了更深认识。三十年过去,他眼界拓宽不知多少倍,她所知道的,那些稍微有一点事业和钱财的男人,二婚都会找个比自己小十来岁的老婆。他现在说这番话,只不过代表着他对昔日恋人爱而不得的执念,她早就在岁月洪流中面目全非了,不是他心目中的样子。
“我变化很大,不是以前的我了。”阮贤云说。
“我也不是过去的我,我们可以重新了解。”曾佑青毫不退让,他将手机拿出来,“原本我今天不会来参加同学会,那天见到你才改的主意。我也可以问老班长或者阿容要你的微信和电话,但是我觉得其实不必非得通过他们,从你本人这里拿到更好。”
你还是那么善良
他的潜台词很好解读,如果她不给,他也有办法拿到她的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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