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迷踪行山正好要经过衡虚山外围的区域。
孟如寄知道,衡虚山除了有她和她捡回来的这些孩子们,还有离山不远的村落。行山经过,引起地牛翻身,伤亡必定难免。
她在行山到来之前,便早早的开始思考对策。
盏烨见她老是愁眉不展,整宿整宿的看书思索,便也跟她一起研究。
终于,他们讨论出了一个方法,要提前在行山经过的地方布下大阵,困住行山,将行山变作真正的“山”,让它不在挪动,方能彻底解决行山的问题。
孟如寄和盏烨都很高兴,激动得觉都没睡,第二天便开始离开衡虚山,去联系其他的仙门。
因为……这个大阵并不是他们和衡虚山的孩子们能做好的。
孟如寄多方游走。涉及到这一次被迷踪行山影响的仙门都愿意出手相助,但稍远的仙门便态度犹疑。
那时候,孟如寄还不是“妖王”,她只是一个占了衡虚山的妖怪,还是最令人瞧不上的半人半妖。她没有那么强的号召力,也无法动摇最厉害的那几个仙门的决策。
孟如寄为了这件事,吃了不少闭门亏。但迷踪行山已经在动,这件事情十分着急,孟如寄不能停,只能继续游说。
盏烨一直都跟在她身边。
他将孟如寄遭受的那些难与人细说的羞辱与难堪都看在了眼里。
在经历许多“拒绝”后,盏烨渐渐变得寡言起来,他会问孟如寄:“为什么会有仙门的人,不愿意帮忙?”他想不明白,“这不是为大家好的事情吗?”
可是仙门,也有各自不同的利益。
能联系来的仙门,大多是愿意为“大家好”的,但不愿意来的,就各有各的理由了。
做此大阵,有危险,要消耗门派内修仙者的灵力,有的仙门有敌手,不愿冒险;
有的仙门太小,只觉事不关己,哪怕行山经过他们所在之地,他们只要暂时躲避就行了;
还有的仙门,不惧消耗,但这样的仙门,每次在迷踪行山冒出来的时候,他们都会派人出来保护百姓,或得了声誉,或得了实际……而行山一旦被固定住,他们就没有这种每隔几十年来一次的机会了。
其中原因,复杂至极。
孟如寄不知道怎么与盏烨解释,便只好说了一句:“大家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我们只能团结愿意相信我们的人。”
盏烨听了,一言不发。
而后,孟如寄还是找到了能布阵的人,一共一千余名修仙者。
过程艰辛,但也算有了盼头。
他们在迷踪行山即将到达的路途上设了阵,孟如寄与盏烨画了阵法,修仙者们各自守在自己应在的位置上。
由实力最强的三个修仙者压住分散在三处的阵眼,在行山到来之际,共同施术,方可困住行山。
孟如寄是三人之一,她压着其中一个阵眼,另外两个阵眼分别由另外两个门派的掌门镇守。
实行当日,一开始是很顺利的,迷踪行山走入了他们铺设的阵法,所有人齐心协力,眼看着要将迷踪行山困在原地。
但……
其中一名掌门遭了暗算,不知从哪个方向射来一道法力,掌门当即陷入昏迷。
阵法瞬间变得不稳定,活动的行山要从失去力量镇压的阵眼处挤出,所有人疯狂加注自己的灵力。
孟如寄不得不以损害自己身体的方法,几乎耗尽了自己的血,方才以血祭阵,压住了迷踪行山。
迷踪行山安静了下来,他们的目的达成了。
但孟如寄却因此陷入了长达三个月的昏睡。
等她再醒过来,盏烨就变了。
孟如寄通过别人的嘴知道了这三个月来发生的很多事。
先是受伤的掌门被带回门派治伤后,医师发现他的伤,竟然是被最顶上的那几家的仙门法器所伤。
这证明,上面那几位,至少有一位,对他们困住迷踪行山的做法,十分不满,甚至想要捣乱,以至于在紧要关头痛下黑手,不惜以千余名修仙者的性命为代价……
若非孟如寄以血祭阵,又有内丹之力,这才能保住了所有人的性命。
而后,又有另一位压住阵眼的掌门,见孟如寄陷入沉睡,便对外称,能压住阵眼,困住迷踪行山,皆是因为他掌控了全局,是他画了阵法,救所有人于危局。
有人信服,那位掌门便顺势拉拢了一些对世家仙门有所不满的修仙者。
上面的人与下面集结了新势力的挑战者,看着便要有一场搅动风云的争斗。
仙门与仙门之间,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
而陷入沉睡的孟如寄,除了几个与她走得近的人以外,便没有人来看过她。
外面的世界纷纷扰扰,衡虚山却像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甚至盏烨外出帮孟如寄求药,也遇到了孟如寄之前一样的困境。
冷眼、嘲讽、难堪。
盏烨一一尝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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