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斯怀思忖半刻,还是善良地上前去,将手伸进隋烨颈后方,在风池穴上揉按了两下。
以前给隋烨按摩时,对方就很喜欢被按压这里。而杨铮也是,付斯怀记得小时候,杨铮每次打架受伤,都要趴在自己腿上,让他按压颈后的穴位,好像按着按着气也顺了,也不再委屈了。付斯怀难以理解这俩的思维,他曾经尝试着按自己的部位,什么都没感觉出来。
付斯怀在心里怜悯:下次换个好追的吧。
这点可怜的心情延续到了晚饭,付斯怀去取餐食时,发现医院的超市在卖进口西瓜,想着给失恋的人吃点甜的,多释放点血清素尽快恢复,于是去买了半块,找了地方切成一块一块放到隋烨面前。
隋烨狐疑:“你今天怎么态度这么好?不会是想晚上把我用枕头闷死然后继承遗产吧?”
付斯怀好心被当成驴肝肺,面无表情:“不想吃就算了。”
“别,”隋烨说,“死前吃口西瓜也行。”
他左手又插了点滴,于是只能张大口,付斯怀塞了块不算大的进去。
从提到阮存希的男朋友之后,隋烨今天一直表现如常,甚至比前两天还要活跃,付斯怀猜测大概是男人的某种自尊心与叛逆心作祟。
想着想着出了神,下一块西瓜已经杵到隋烨嘴里,却还在往里怼,隋烨被撑到喉咙,不得不咬了一口付斯怀的手。
付斯怀回神,倏然放开手。
“我看你就是想要”隋烨一边咀嚼一边断断续续地说,“谋杀我”
付斯怀难得莞尔:“抱歉,想事情去了。”
毕竟还算年富力强,隋烨这几日恢复得不错,在支具的作用下可以勉强下床,虽然只能行走五米的距离,而每天清醒的时间也渐渐延长,开始逐步恢复日常的作息和工作。
贝尔医院无论医疗还是其余设施都非常先进完善,病房里配备了55寸的液晶电视,前一天蒋助理晚上接班时,带来了隋烨的笔记本和hdi线。作为投资人,隋烨每周工作的很大一部分内容就是看片,然后再进行审判,而付斯怀也被动地陪他看了不少良莠不齐的片子。
在连续几日的高温后,晚上市区下了很大的雨,势头大得似乎要将城市淹没。而这晚隋烨看的恰巧也是这么一部阴沉的文艺爱情片,据说是改编自某个年轻女作家的处女作。文艺片的剧情普遍不复杂,大致是一个普通男孩因为匆匆一瞥,苦苦追寻梦中情人十几年的故事。
一个俗套的爱情故事,拍得倒比之前看的那些悬疑片要唯美一些。
可惜是付斯怀最讨厌的题材。
片尾字幕滚动的时候,隋烨把声音调小,转头问付斯怀:“怎么样?”
付斯怀一时之间没组织好语言。
他突然想到,在当助理陪隋烨出差那段时间,隋烨也很喜欢叫他去房间看各类影片,经典老片、热门片或者独立电影,每次结尾后也会照例问他一句:“怎么样?”
他其实不明白隋烨为什么非要咨询自己这个非专业人士、也没什么艺术细胞的普通人的意见,不过也只能中规中矩地给出评价。
而这次也像过往数次那般,在一番思考后付斯怀客观评论;“感觉画面还行,剧情有点俗套,或者说不现实。”
隋烨维持着姿势不动,问道:“怎么不现实?”
付斯怀想了想回答:“哪有人因为几天的情感赔上自己一切的。”
以往隋烨得到答案也不会再过度追问,但隋烨好像今天格外纠结,虽然语气是一贯的漫不经心:“公司的人倒对这片评价很高,可能现实生活中没有这样纯粹的感情所以才喜欢在荧幕上看吧,你不觉得这种爱情很难得吗?”
“不觉得。”付斯怀答得斩钉截铁。
隋烨“喔”了一声。
窗外雨势浩荡,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原本付斯怀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大概是隋烨这声“喔”得古怪,又想证明自己的观点,付斯怀反常地补充问了一句:“难道你觉得为这么短暂的情感掏心掏肺很值?”
隋烨正视着前方,答得也很笃定:“嗯,如果遇上的话,我甘之如饴。”
没救的恋爱脑。付斯怀想,爱而不得还心甘情愿。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隋烨在说出甘之如饴这四个字的时候是动人的,一个应有尽有的男人的虔诚奉献和肝脑涂地,虽然付斯怀并不认可爱情对人类的任何价值,但用社会标准评判也无疑是珍贵的。
由于这场大雨,高架桥上出了车祸,整条道路堵得丝毫不动。蒋助理发来消息,说是暂时没办法赶来医院,至少还有三个小时。
今上午杨铮上学前需要复印一份科目材料,付斯怀早起去了趟打印店,因此到了晚上已经没什么精力,倏然间得知要“加班”的消息,想了想也没什么办法,他去楼底室内吸烟区抽了根烟,勉强醒了醒神。
回来的时候隋烨立即觉察到他身上的烟味,似乎有些不悦:“怎么瘾这么大?也不怕得病。”
“人工地上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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