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阵法则千变万化,不讲套路。阵虽然不是人,但却比人更加灵活,思路诡谲多变。在雪阵中练剑,不是在跟一个人打,而像是在跟一千个不同的人打。难就难在这,但妙也妙在这。
卿晏觉得有趣,每天疼归疼,累归累,反正雪阵手下留情,伤都不是致命的,擦药一晚上就好了,他像发现新玩具的小孩,每天钻研得不亦乐乎。
衣裳不知道被雪阵划花了多少件,浪费败家得很。津哥那里的道书也被他翻了几翻,孜孜不倦地寻求破阵的方法。越是困难,卿晏越是迎难而上了。
冬日严寒,小须弥山冰封千里,卿晏本来想趁着这段时间多用功一些,他到了开春就要走人了,希望能在走之前把这阵法破了。结果天不随人愿,最近开始频繁地下起雨来。
天像漏了个大洞似的,雨下个没完,冰冷潮湿的水汽绵延开来,将远山笼罩在雨丝织就的帘幕之中,留下朦胧悠长的淡影,天地渺然。
卿晏练剑的计划不由得受到影响,好像连老天都在给他找理由偷懒似的。
这一日,卿晏早上醒来时发现今日外头仍然雨水缠绵,推开窗只见天色阴沉,只好去津哥那里找了两本书来看,打发时间。
卿晏不是喜欢死读书的那类学生,相比于纸上谈兵,他肯定更喜欢实战。密密麻麻的字堆积在眼前,而且又全是古体字,长篇大论地看着,实在是很催眠,卿晏不知道平时津哥是怎么能坐在那里,一看就是一整天的,反正到他这里,就不行了。
他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书页翻开,盖在脸上,正好遮光。
一觉沉沉不知睡到了什么时辰,醒来的时候雨势小了一些,卿晏观察了一下,虽然并未完全放晴,还有点小雨,但那雨丝极细,断断续续的,对阵法的影响应该不大。
躺了半天,浑身不得劲,卿晏把书揭掉,端端正正地合上放在一边,拎起剑绕过屏风却没看到津哥的身影。
分明之前还在的。
卿晏问渡灵灯,渡灵灯摇摇头说:“不知道,没注意。”
老师消极怠工,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卿晏思索片刻,嘱咐渡灵灯乖乖待着,还是挂上了剑自己出门了。
这附近的山路他已经大致认得了,那阵法所在之地他每天都去,怎么去怎么回都已经很熟悉了,老师不在,卿晏这刻苦勤奋的学生决定自己去上自习。
他没有伞,山间细雨蒙蒙,其实确实雨势不大,沾衣不湿,只是吹来的风寒凉了几分,好似要冻进人的骨头里。
树梢上挂着凝结的冰凌,色泽剔透如琉璃,冷雨不时滴落,像置身于荒无人烟的清冷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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