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那华美的外袍被剥下,极荣的繁盛美好之下,是无尽的灰调和悲凉,带着颓败和疲惫。
这也是一座以爱为名的牢笼,附加上许多不等价的锁链,带着束缚和足以压垮人心的荒诞。
是苦,是乐,是悲,还是喜,自有人知
——
纪文亭从画室回到卧室是在陆鹤南去寻他之后,其实并不是很晚,没有平常的时间晚。但陆鹤南不想人一直待在画室里,让他和自己一起去院子里散步。
陆鹤南站在不远处看人挥洒着笔墨,青年的神情是极度放松自然的,完全享受并投入其中的。
男人慢慢走到人身边,低沉的声音自纪文亭身后响起,“还在画那副吗?”
声音并不大,却让纪文亭身体微微一僵,手中画笔停顿了一秒,很快又回过神来。不然对于精益求精的纪文亭来说,这幅画怕是要毁了。
见纪文亭眉头微微拢起,男人只是静静的待在旁边,没再开口打扰。
待人落笔。
才接着说,“文亭,去散会步吧,别一直待在画室,今晚的月亮很美,你不是一向喜欢赏月吗?”
纪文亭眼帘微抬,神色淡淡,那双淡色的瞳孔中几乎没有温度,声音平静得像一片湖水,静谧,给人舒服的感觉。
“我不是之前就和你说过好几遍吗?我画画的时候请不要打扰我。”
说出的话很平淡,甚至带着点疏离。
陆鹤南却丝毫不在意,只要人和他说话。哪怕是骂他的话,他都一笑而过,不当一回事。而若是纪文亭一直不说话,陆鹤南就很烦躁,恨不得把人的嘴撬开。
“抱歉,忘记了,我看月色不错,就想着和你一起散会步。”见人不说话,陆鹤南继续说:“那,我们出去走走吧。”
纪文亭看了眼天上的月,今晚月色的确很好,天空呈靛蓝色,云层是铅灰色的,几乎与夜幕融为一体,明月当空,圆月银白亮目,旁边的星都看不见身形,被月的光芒所遮挡。
银白的月光透过落地窗照射在地面,泛着幽冷的光芒,以一种悠长静美的姿态,覆在窗外的梧桐树上,屋内的灯光也透过落地窗倾斜过去。
梧桐树有两道影子,一道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黑,另一道很短,很淡。
静观片刻,月色很好,但纪文亭说:“不了,你自己去吧。”
等了许久,等了一句这样的话的陆鹤南并不满意,他知道青年不是不愿去,只是是不愿同自己去。垂眸逼近他,高大的身影几乎笼罩住青年,低低的笑着:“不想同我一起散步的话,那便回卧室吧,你说呢?”话中深意再是明显不过了。
纪文亭眉头微微皱起,不着痕迹地躲开几乎贴近面庞的男人,眸色平静,似乎不想同男人争辩多言。
男人失笑,后退一步,侧过头:“走吧,去睡觉,今晚不碰你。”
如男人所说的一样,今夜没动纪文亭,只是将人揽在怀里。
他本来就不打算动他,只是想和他散散步。
他不愿,那就罢了。
省的说他一直逼迫他。
——
翌日下午。
纪文亭睡了一觉,待人醒来之后已是近黄昏,天端霞光滟滟,夕阳的霞光将树梢晕染成金黄色。
床上的人坐起身来,发现日色已到黄昏。于是下来之后将原本开着的窗推得更开,此时的夕阳也不刺目,光镀在他身上,人也更显得柔和了。
陆鹤南进来时看见的便是一副这边的画面,窗边的人的衣服被风吹得摇曳,整个人在夕阳的照射下美好得如同一幅画,只是这画中没有他的身影。
他心中暗暗一沉,走到人的身后,将他环在怀中,低头亲吻他细碎柔顺的发。
将人抱在怀里陆鹤南心中仿佛有了落脚点,这人是他的,只属于他,他不会让纪文亭离开自己的。
纪文亭从人来了之后便知道是谁了,除了他还有谁能触碰到自己。
在人抱住自己的一刹那,纪文亭双眼一瞬冰冷,随后消散。
难得静下心来看看落日,就不打算为了陆鹤南破坏此时的心情,任由男人抱着自己。
两人都没说话,静静的待在一起。
和纪文亭一起看着夕阳西下,此刻陆鹤南就觉得幸福极了,满眼都是纪文亭,眸子里盛满的爱意任是谁看到都会动容。
看着太阳下山了,陆鹤南问人饿不饿,纪文亭没回答,陆鹤南知道这人就是这个性子。于是也没说什么,将人牵着去餐厅了。
那华美的外袍被剥下,极荣的繁盛美好之下,是无尽的灰调和悲凉,带着颓败和疲惫。
这也是一座以爱为名的牢笼,附加上许多不等价的锁链,带着束缚和足以压垮人心的荒诞。
是苦,是乐,是悲,还是喜,自有人知
——关于爱和束缚
他爱的人啊!
他将特意给纪文亭煲的汤打开,盛好,放在青年面前,让人先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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