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呢。
“暮辞,他不讨厌你。”黎朝拍了我的肩膀,摇了摇头。他对情绪很敏感,不仅仅是对我。
之后的几句询问我走神地答应着,余光瞥见峰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他似乎是戒备的态度。
像极了我们的初识。
幼态的峰像是只小脏脏包,为了生存龟缩在城市的角落。他没有姓名,没有归属,也并不觉得自己的生活环境有多么艰难,被人施舍的几片面包也能笑眼弯弯的作揖道谢,带着些纯良过度的蠢笨。但是面对我最初想探过去抚摸的手,整个人却是炸毛的发出警告的呼噜,那时的我是如何做的来着?
我蹲下身子,慢慢张开了双臂,颔首向他示意。
驳杂的气息冲到让人睁不开眼睛,我迷蒙的眼睛不自在地紧闭,面颊上却滚落热烫的泪珠——那是峰的泪水。他展现出来的情绪比我更像是失而复得,我只是不住的拍着他的后背,唤着他,应和着每一句染上哭腔的“wenwen”。
“乖……我们回家。”哄着他的时候,嘴巴不自觉的给予承诺,恍惚间黎朝沉默的脸撞进视野,我心虚地转而低头去拉峰峰的手。
回去的车程一路无话,黎朝的缄默像是另一把刀刺在胸口,我唾弃自己的自私,许诺的答案好像也遥遥无期。
我不止一次想起小时候看到那个台词:“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我从来不是能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人。
现在住的地方和黎朝平摊租金,我的积蓄已经可以支撑去购置一个合适的房子,本来也准备按部就班的去拥抱新生活,现在这样,也不知道算不算“旧情复燃”。
给峰峰洗澡花了我好一段时间,后来黎朝也脱了上衣挤进来帮忙,他很擅长破冰那种事,峰峰对他态度十分友善。
衣衫下的肉体仍然结实有力,但是被人烙下了难以恢复的痕迹,大腿内侧的鞭痕变成一道难看的疤,黎朝清洗的动作一顿。
“遇到人渣了。”这番义愤填膺只勾起来我无奈的一笑,他小麦色的臂弯牢牢地撑在一边,够着壁柜里面的浴巾。
“总有人觉得新鲜。”我看着他给峰擦拭的动作,温柔的像是对待小孩子,温顺窝在他怀抱里面的峰撒娇似的蹭了蹭,引得他更加小心翼翼。看着面前的场景我忍不住问,“不会觉得我没有担当吗?”
遗弃本身就已经让我百口难辩,我倒是更想他骂骂我。
“苦衷什么的,你这种锯嘴葫芦也倒不出来,我也不问了。”他摇摇头,没再深究。“我等着你想通了,咱们就好好过日子。”
“狗呢,有能力就养,我还不信真的找上门来我们还没有理了。”他笑着,有点看不上我优柔寡断的意思,可还是轻飘飘的包容下全部。
峰亲近他,也仍对我怀抱善意,生活好像勉强凑出来圆满。
我终究没料到一语成谶。
我离开他的那段时间,峰定然吃了不少苦头,也不愿意出门了,无需说教,自己就乖乖待在屋子里。平时上餐桌也是规规矩矩的,汤汤水水吃的干净,临了还主动帮忙收拾一下。除了偶尔在细枝末节中透漏出的媚态与熟感,好像真的可以自欺欺人一番。几个月的时光弹指一瞬。
那天午饭后本想着带着峰出去走走,黎朝刚换上外套,我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我是翟宁,有兴趣聊聊吗?”听筒传来的声音让我变了脸色,双手冰冷的攥紧手机,“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把他送回来,你也知道这东西违法吧?”翟宁的声音有些失真,他漫不经心的笑着,抛出自己的牌。“工作还是想做的对吧?丢都丢了,再捡回来干什么呢?”
“我们找了好一阵子,才知道叫你又牵走了。”
“就算是尝试新鲜感,也早该过了那个时候了,没必要非他不可。”我脑子乱糟糟的,不知道拿什么去说服他,“峰喜欢这里,就当是……”尊重他的选择。
我低声下气的话似乎起了反作用,男人的嗤笑戳破了我最后那层体面。“你不想和我聊正事啊?那就说点别的,黎朝是吧,小男友,他那份工作好像也走了些渠道,我想想啊,不如让他的亲朋好友看一看同性恋什么样好了。”
我的心随着他的话越来越沉,以至于生了窒息感。
视线所及是待在一旁的黎朝,他正捏着峰峰的爪子,有一句没一句的教话,他们的侧颜并不相似,却莫名的和谐,几日温馨,让我有了不该有的妄想。
“你总得舍弃点什么。”那边的声音暗示性的告知我,一退再退的人又有什么底线可言。
我红了眼的模样照在峰峰有些迷茫的眼睛,他安抚的抚摸着我的脸,声音小小的“峰峰不出门了,等……等wenwen。”
见我没什么反映,又有些急切的拉黎朝的衣袖,“朝……朝也和峰峰待在家里。”
他以为我又是因为出门的事情不开心了,可我哪里好意思再抛弃他一次。
“黎朝。”我把恋人的名字放在舌尖,声音轻的心尖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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