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峰没有在家。
我忽然知道自己没有留住他的能力,好像始终玩心难消的峰,重来没有真正的属于我过。
我守着空荡荡的屋子,每一处角落都能激起我与峰日常的生活细节,那些琐碎的记忆,渐渐使人萌生疲惫。
离开的时候,想带走的东西并不多。
可笑的是,我离开这件事对于峰来说,是他的小脑袋完全理解不了的事。
而只要我想,他可能再也找不到我。
我的友人很意外我重新开始寻找住所,埋头中介递过来的讯息,我没有解释太多。
从一个小地方到另一个小地方,没什么新奇的,我和这个城市中擦肩而过的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
开门的时候不会再有熟悉的拥抱,餐桌的另一边也不必在为谁准备碗筷,床榻上也不需忧愁胡闹蹦跶的笨蛋。
谁又离不开谁呢?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床头灯的幽幽微光中辗转反侧,像是逃避了什么本该担当起的责任,辜负了什么情谊。
我和峰峰原本是双向的选择,各退一步,很好。
至于接受另一个人,不过是时机成熟。
我的恋人很好,他会撒娇却不会越界,善于倾听,也能及时反馈。我们无话不谈,也可以在被窝中拥抱彼此时,毫无顾忌的畅想未来,言语勾画的美好光景让我沉寂多时的心再度跳动起来。
“温暮辞,结婚吧。”他的笑容带着藏不住的腼腆,勾着手指叫我好好听他讲下去。
“我觉得,我们是正确的人。我不在乎过去你经历了什么,但是现在和未来我想要和你一起。”年下的热情像是一团温暖的火焰,光和热是不容许逃避的。
我承认我糊涂了,以至于透过那样赤诚的眼去看另一个人。理智让我拒绝了那个决定,我说我会考虑,也左右言他的用物质生活的不足去搪塞。
我意外接到了房东的电话,说新房客发现抽屉里有没带走的相片。
“温先生,新搬来的是个女客,她说楼上一直有一个可疑的人,想问问你过去居住的时候遇见过这种情况吗?”房东含蓄地询问,似乎也被这个问题困惑到了。
“可能,那个人我认识,这次去的时候,我会试着解决。给您添麻烦了。”我回复的有些艰难,我不敢去想那个可疑的身影是谁,砰砰作响的心催促自己,尽快回去。
顺势而为的决定,不全是为了旧物。
原来租住的地方也算是有些年头,楼盘差不过有几十年光景。我和峰峰也在这里共度了整整七年。从懵懂的初识,到最后成为家人一样的关系,跌跌撞撞的走了很久,以至于有关他的记忆鲜明如昨日。所谓坦然开始的新生活,其实都是自欺欺人的闭目塞听罢了。
我的恋人陪着我来到老房,他注意到我的低落,试图找些话题同我交流,我无心讲话,脚步不停地奔向过去租住的屋子,经过转角的时候,看见杂物堆积的平台中,蓬头垢面的身影。
顶楼是没有住户的,楼梯间那个空平台原来叫我讨巧的放了些杂物,如今竟然成为他仅有的庇护。
半年来又是怎么过来的呢?
呼吸带着热气,眼眶也热烫起来,我竟然没出息的想要落泪,
入目的场景不仅脏乱了,更是腐朽不堪。旧物被珍视的留在身边,蜷缩着身子的人虽然陷入梦魇,但是极为没有安全感的呓语。
“wenwen。”
他小声的呼喊着我的名字,像是从中汲取到了不得了的力量,连睡梦中都温柔款款的弯起嘴角。
“温暮辞。”属于恋人的声音与之重合,他拍着我的肩膀,神色复杂的盯着躺在地上的峰。
“他是你的人形宠物,对吗?”那声发问有着振聋发聩的味道,我张开嘴,吐不出半句话。
可我的心在答复,是的,这是我的狗,他的名字,他身上的衣服,他的全部,都是属于我的。
可我遗弃了他,因为我心怀芥蒂。
峰眼皮下的眼珠轻轻转动,是察觉到周围环境变化要苏醒的样子。我突然像是回到了学生年代,染上了紧张的坏毛病。脏兮兮的脸并未使得那双眼睛蒙尘,它依然是温润的,干净澄澈的,宛若一面审视人心的镜子。
我确信他牵动的唇角是要微笑的样子,却被克制住了。
半蹲着的姿态让我仔仔细细地端详着他的模样,瘦了一点,骨像明显了很多,流浪的境遇并不好,脸上还有些淤青和结痂,他像是大梦初醒,恍恍惚惚的看向我。
我一时间胸口发闷,我的峰峰可能并不能理解我的丢弃,正如他不能理解我面对他自由散漫时的歇斯底里。
想要抚摸额头的手被峰怯生生地躲开,他一刻也未曾离开我的脸,只是咬着嘴唇,呼吸沉重。
我若是真的冷心冷肺,便也不会为此烦忧。我若生来坦坦荡荡,便也能执拗的叫他同我回家。
他躲,他退。连呛声的能耐都没有的我能摆出什么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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