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小姑娘早被割伤吓破了胆,眼见拐子如此,越发声嘶力竭的苦恼起来。口内“爹爹妈妈”喊个不休。
二姐儿见状,又恐手内握紧的东西时间长了被汗浸成块儿,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跑。
眼见二姐儿如此快步地向自己跑来。那拐子冷笑一声,说了一句“没见过找死还迫不及待的。”
说话间,却也放开了怀内挟持的小姑娘。那小姑娘便一屁股瘫在原地大哭不休。被那拐子嫌弃的照着屁股踢了一脚,那小姑娘受此威吓,只得爬起来跌跌撞撞向前跑。
泪眼朦胧间,陡然听闻一个稚嫩的童音喊道:“头上生疮脚底流脓脑子灌了水的混账东西,睁开狗眼好生瞧瞧老娘是谁。”
众人不曾想二姐儿小小稚童,竟然能骂出这等混账无赖市井泥腿子闲汉骂战时才能骂出来的混账话,不觉瞪大了眼睛细细看向二姐儿。
此时那二姐儿早已跑到拐子身前,照着那汉子的眼睛便是一挥,俄而又从怀内掏出几把子粉末不管不顾的扔了出去——
霎时间,众人只闻得一阵辛辣刺激的味道,俱都呛的咳嗦不止涕泪横流。唯有那身穿深葡萄紫大氅的拐子忍不住捂住眼睛痛呼出声,陈府众人得了陈珪的吩咐早便死死盯着众拐子,眼见如此,忙跳上前去抢下众人的兵刃。二姐儿仗着人小声轻,且慌乱时众人皆不留意,早已趁势一溜烟的跑回舅舅陈珪的身旁。
陈珪纵然猜到了二姐儿的盘算,却想不到二姐儿小小年纪,竟然真的如此机智伶俐,三言两语,不但解了他进退维谷的危机,一并连众拐子都坑的干净利落。当真称得上是遇事沉着,有勇有谋。不由得既惊且喜——
惊的是二姐儿小小年纪胆大包天,竟然敢与那等匪类周旋。喜的却是二姐儿小小年纪如此果毅担当,来日也必然错不了的。
不过话虽如此,眼见二姐儿安然无恙地趁乱跑回来,陈珪亦难掩心惊肉跳的后怕情绪,忙蹲下身子搂住二姐儿的肩膀,上上下下地摩挲打量着,一叠声的问着“可怕不怕”“可受伤了不曾”……
正说话时,只觉一阵香风自身侧刮过,怀中陡然一空,却是陈氏不知何时从酒楼雅间上跑了下来,正拧着二姐儿的耳朵叱骂道:“好你个没心没肺的小王八羔子,你安心吓死老娘不成?你要作死老娘也不拦着,回头瞧着哪家的井沿子没盖盖儿,直把你扔进去也就是了,只当白生了这么个小兔崽子,何苦这么吓我……”
花街上围观的游人闻听此言,不觉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旋即似笑非笑面色古怪的打量着陈氏——怪道这小姑娘小小年纪,方才与匪类对峙,竟然能说出那般粗鄙世俗令所有大人都瞠目结舌的村话来。却原来是家学渊源!
众人这么想着,视线不自觉地又落在正拧着二姐儿的耳朵凶巴巴教训人的陈氏身上,花街上的彩灯照在陈氏的身上,将陈氏本就精致的五官勾勒的愈发美艳,再加上陈氏这会子泼辣异常的气势,众爷儿们看在眼中,不觉心下一哆嗦,只觉着自己的耳朵都跟着疼起来了。
陈珪却有些哭笑不得,忙上前拦住了面色惨白明显是被吓得不行的陈氏,因悄声说道:“妹妹收敛些儿,在外头比不得家里,叫人看笑话。”
陈氏悚然回神,这才想起了自个儿是在花街上。她倒并非是那等注重名声闺誉的妇人,只不过碍着陈家的名声,这会子倒不好再闹的。毕竟陈家三个姐儿虽小,桡哥儿却是这两年就要议亲的。
陈氏想到这些,便看着二姐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纤纤玉指狠狠的戳在二姐儿光滑饱满的额头上,咬牙切齿的道:“看我家去怎么收拾你!”
二姐儿被陈氏戳的额头生疼,只得可怜巴巴的抬手揉了揉。说话这会子陈家众人也都从雅间儿上下来,胆战心惊的搂着二姐儿不断安慰。
正说话间,只见陈礼阴沉着脸面走了过来,至陈珪跟前儿回禀道:“他们反抗的太厉害,只抓住了三个人,剩下三个拐子趁乱跑了。”
顿了顿,忍不住面露悲戚的回道:“咱们的人也死了六个,还伤了两个。”
陈珪一愣,视线不由得扫过被陈府下人逮住的三个拐子。只见那三人满面怨毒的看着陈珪并陈家众人,面上仍是一片骄矜之色,当中一人竟然还敢威胁陈珪,满面讥讽的道:“我劝你尽快把我们放了,别瞎做好人,反倒惹了自己不该惹的人,闹得家宅不安,可就不妥当了。”
陈珪正愁没个名目表白自己,眼见这拐子如此说,不觉眼睛一亮,旋即正了正衣冠,大义凛然的道:“有道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陈某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既为朝廷命官,休说尔等这些丧尽天良拐人儿女致使旁人家破人亡天各一方的蛇鼠之辈,便是皇子皇亲犯了国法朝规,陈某既穿着这一身官袍,少不得也要管上一管。”
陈礼乃陈珪身旁了。”
话音未落,只见陈氏柳眉倒竖,满面愠怒的模样,由不得摆手安抚笑道:“罢,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哪有猫儿不偷腥的,你只管交与我,哥哥必定给你处置的妥妥当当,不叫你操一点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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