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听信了陈珪的话,以为陈珪同这小姑娘的长辈有旧。更是肆无忌惮的威胁起来。
陈珪面色愈发铁青,他本不想下去,可是那汉子竟然当着满街游人的面儿逼迫他—更是无耻的以三四岁小姑娘的性命安危相逼迫。如果陈珪不下去,今日之事传到那些言官御史耳中,便是一桩贪生怕死的“罪证”。
时人亦孝道仁德治理天下,如果陈珪果真传出个不体恤民情,贪生怕死的名声,恐怕这官也就做到头儿了。
待那汉子数到二,陈珪忙扬声说道:“别数了,我下去就是。”
一句话未落,陈府女眷们早已吓得花容失色,陈桡与陈婉惊恐的抱在一处,冯氏更是面色惨白的拉住陈珪,不叫他下去。
陈珪只觉着胃中泛酸,满面酸,满面苦涩的掰开冯氏攥住他手臂的柔荑,因笑道:“不去不行。你且放心在这里等着。你相公我舌灿生花,不会吃亏。”
说罢,大步流星地走下楼去。陈府众人眼见如此,越发六神无主。均跟着陈珪下楼。却被陈珪以“外头人多手杂,别被冲撞了”为借口,将众人留在雅间儿内。陈府众人无法,只得一窝蜂的堆到雅间儿窗口旁,留意外头的情形。
慌乱之间,众人也都不曾留意,身形小巧的二姐儿早已跟在陈珪的后头蹑手蹑脚的下楼了。
陈珪一路穿过替他让开道路的花街游人,直至那伙拐子面前。身穿深葡萄紫大氅的拐子尤满面冷笑,连话也不说,只用下巴冲着陈珪点了点,示意陈珪快些投罗网。
陈珪深吸了一口气,刚要开口说话,那拐子窥其神色,故作不耐烦的道:“别废话。要么过来换人,要么我卸了她的膀子。”
说话之间,早已挥刀欲砍。陈珪忙扬声喝住,倒也不敢再说什么,却也不敢就这么过去任由那拐子报复,一时间愈发进退两难。
正暗自沉吟间,就听身后有一稚嫩的童声颇为冷静的说道:“别让我舅舅过去,方才是我认出了你们才叫舅舅喊的。冤有头债有主,我过去换那小姑娘,顺便叫你出气。”
陈珪满面诧异,忙回头看时,却见二姐儿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此刻正满面忐忑,却故作镇定的穿过人群。一双小拳头攥的死死的,几乎都能看到手上的青筋。
酒楼雅间内,陈氏看了这情景,吓得面色如金,忙尖细着嗓音叱骂道:“你个作死的小蹄子。过去给你舅舅添甚么乱。”
陈珪也忙呵斥道:“休得胡闹。还不快快回去。”
说罢,仍命常随陈礼将二姐儿送回酒楼上。
只可惜陈礼尚未动作,那挟持人质的拐子早已扬声喝止道:“且慢——”
说罢,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二姐儿一回。但见其粉雕玉琢,眉目精致,虽年幼不显,恐怕日后长成了也是个艳色无双的美人胚子。姿色尚且在自己拐了的这小姑娘之上。又听她方才言语乃是惹起事端之罪魁祸首,不觉冷笑道:“没想到你行事畏缩,养个外甥女儿却颇有些胆色。也罢,既然你不敢过来,便叫她过来也是一样。”
心下却暗道这大的不敢出头,先折了小的,再折辱大的,更是赚了。
陈珪闻言,越发急疯了。忙拽过二姐儿,蹲下身子刚要说什么,陡然闻见一阵刺鼻的辛辣呛人味道,陈珪不觉一怔。目光下意识落向二姐儿那双死死攥紧的小拳头上——
方才他还以为二姐儿是害怕所致。此刻想来,恐怕这二姐儿的胆识更在寻常人之上。
身后那身穿深葡萄紫大氅的拐子仍旧催促不停。陈珪见状,只得饱含深意地看了二姐儿一眼,一语双关的道:“既如此,你先过去。莫怕,舅舅不会让人伤了你的。”
二姐儿郑重的点了点头。今日之事,要不是她多嘴,舅舅也不会被人记恨,变成骑虎难下之势。既然事情是自己惹出来的,合该自己去摆平。况且她早就有了准备,旁边还有这么多人,有心算无心,她也未必会吃亏。
二姐儿终究不是寻常四五岁的孩子,这点担当且是有的。
陈珪伸手拍了拍二姐儿的肩膀,回头向那挟持了小姑娘的拐子冷声道:“你先放了你手中的小姑娘。我再叫我们家的姐儿过去。”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总不能叫拐子捏着一个人质,再白配送一个。
岂料那拐子冷笑一声,却不同意。口内仍说道:“我又不傻,你先让你们家的姐儿过来,我再放人。”
陈珪接口便道:“我更不傻。岂能做出这赔了夫人又折兵之事。”
又道:“你这么个操刀弄剑的七尺男儿,难道还怕一个转过年儿来才五岁的毛丫头不成?”
口内虽这么说,心下却暗暗窃喜。期盼那拐子继续较真儿下去,最好能推延到官兵或是上元节巡视的锦衣军过来。一壁又在狐疑,怎么过了这么一会子了,官府还没派人过来?且连锦衣军都没一点儿动静?
那拐子一眼便看穿陈珪的盘算,不觉冷笑着挥了挥手内的短刀:“少跟老子打马虎眼,我数到三,这小丫头要是不过来,我便砍人了。”
那拐子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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