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假还不是错?”何缜不悦道,“仙姐那么聪明,怎偏偏此事上看不出,明明他都装得那么过分了!”
“作假也是情趣所在,”罗子昂耐心解释道,“女子与男子毕竟感受不同,女身敏锐、持久,男身则较迟钝、滞后,往往不能与女子‘同乐’,何其遗憾。若能放纵情欲,一处沉沦,妻主耳闻目睹,想必更加愉悦。”他说罢,又对成璧打趣道:“江兄下次也可效法庶卿,多喘几声。”
成璧受不得这个,连连摇头。何缜气子昂为他人说话,敲着桌板道:“什么烟柳之地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你不以为耻也就罢了,别怂恿我师兄。”
子昂不再分辩,向他告了罪,就不开口了。
其后几人各自补觉,约一个时辰后,生物钟精准的成璧率先醒来。头上的钝痛已有所缓解,便叫上府卫去寻前桥。梁穹正巧也在那,两人不免碰上。
和成璧不同,对方精神异常饱满,哪有折腾一宿的模样?想到同是熬夜,陪宿与否心情状态天差地别,成璧泛着从何缜那带来的酸气,打招呼也不如以前热络。
梁穹不知他心中烦闷,还照从前那般细心嘱咐:“成璧,那姓肖之人不可尽信,一会儿务必紧跟妻主,若情况危急,两方无法兼顾,要以保护妻主为上。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任务能否完成并不重要,即使失败,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寻找解药,不必与亡命徒硬碰硬,若受了伤或丢了性命,才是得不偿失。”
“……我知道了。”成璧叹息一声,对他的气又生不起来了。
他同梁穹相处时间最长,扪心自问,这位庶卿当得属实不错。梁穹从不嫉妒他同公主亲近,不仅有容人之量,她们闹别扭时还会暗中调合,待他平等宽宏,是家人更是朋友。其身上为数不多的毛病——比如喜欢把他人旁观当成性刺激的一环——只是美玉之上的小小瑕疵,面对这样的人,自己的小心眼多么不合时宜。
“庶卿放心,我明白的,”成璧微微一顿,好心劝道,“……你也去补个觉吧。”
——
3
梁穹因不能同行忧心忡忡,哪有睡觉的心思,也没精力思索成璧话语的引申义。但前桥执意让他去休息,他只能回去躺躺。
打开房门,何缜等人都已醒了,目光齐刷刷盯在他脸上,却没人说话。他敏感地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脚步一停,挨个看回去,视线最终停在何缜脸上——那表情太熟悉,一定又想找他的茬。
最近有什么把柄吗?梁穹面上不动声色,心里迅速复盘。昨日还好好的,莫非是自己说不想看顾别人,惹来埋怨了……
何缜不待他想出答案,将脸一板,冷冷吩咐道:“来人,上家法。”
家法?
在梁穹惊疑的目光中,宁生手持托盘硬着头皮走了过来。那盘子扁扁,不知内盛何物,梁穹亦不知触犯了哪条罪行,瞅瞅盘子,瞅瞅宁生,又瞅瞅何缜。
“正卿……”梁穹小心道,“在下愚钝,烦请正卿告知在下犯了哪项罪责。就算您要施罚,在下也懵懂着,如何改过自新啊?”
“你以为我要打你么?打了你仙姐还要怪我,”何缜不耐烦道,“至于犯了哪项罪责,你自己去看。”
宁生将托盘递到面前,梁穹定睛看去,里面放着的不是戒尺或藤条,而是一本被翻阅得只剩五成新的《卿诫》。何缜走过来,熟练地将书翻到某页,指给他看。
“读一遍。”
“呃……”梁穹只扫一眼就了解了文段大意,生硬读道:“妻卿欢爱,阴阳至和,同房侍妻,守礼有格。目无邪视,行无媚色;体态庄宁,容颜敦和。矜矜应对,远秽言亵语;惕惕举止……忌擅宠淫合。”
梁穹对号入座,读之愈发尴尬,更要命的是段后还有梁太师的亲笔批注,自家姥姥提笔评道:秽语污言,下流淫恶,邪俗蒙蔽,甚侵正途。亲族女贵宜细细思之,约束卿子,勿损情操。
他总算弄懂今日这架势的缘由,和妻主的夜半疯狂一定被何缜甚至是在场众人听见了,公卿极为不满,以至于把他姥姥搬出警告。
“庶卿总说没读过《卿诫》,现在读了,可知错吗?”
“嗯……”梁穹和他对视一眼,示弱道,“错了。”
“更何况,你叫得太假了。”
自诩见过大风大浪的梁穹也罕见地红了脸,事已至此,抵赖无用,只得乖乖认罪伏法。何缜随即下达了任公卿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家惩——罚梁穹抄写《卿诫》全文十遍,并提醒他务必入脑入心、落到实处。
——
4
话分两头,梁穹回去领罚,前桥等人则随老月豺前往接头地点。施克戎精湛的易容术将牢中犯人模仿得九成相似,让老月豺惊异万分。
“世间竟有这等本事?如何做到的,你剥了他们的面皮吗?”
前桥无语,这人血腥的脑洞真让人难受,问他道:“你没听说过‘易容术’?”
“有所耳闻,却不曾亲见。”老月豺上下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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