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止掏出钥匙,因为手在发抖,插了好几下也无法对准。
他知道,打开这扇门,他再也见不到石伍了。
陶止低下头,看着怀里的骨灰盒深吸了好几口气,终于把钥匙对准了孔插进去,打开门。
屋里伸手不见五指,冰凉又阴暗。
陶止停住脚步,鸦黑的睫毛下投下一层阴影,他低声说:“你走吧……”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向正诚正准备进去,听到这话只能停在门口,觑着陶止的脸色说:“幺儿,你这状况我放心不下你,你让我进去陪你吧。”
陶止忽然说:“你想睡我吗?”
向正诚愣住了,五味杂陈的情绪顿时涌上心头。
陶止回头,眼角发红,“你一直缠着我,不就是想睡我吗?”
向正诚拳头握得作响,“我没有这个意思。”
陶止垂下眼,睫毛湿漉漉的,不带感情地说:“那你就别再缠着我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也不会再和你复合。”
说完,陶止走进屋里,关上了门。
向正诚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狠狠踹了脚墙壁。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陶止这么难哄!
向正诚恼怒又无助地意识到,这次陶止是真的决定要和他断了。
夜深人静,陶止抱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着桌上的骨灰盒,眼睛肿得像核桃。
门口传来敲门声,接着外面响起向正诚的声音,“幺儿,你一天没吃饭了,我给你买了爱吃的,你出来吃点吧。”
屋里没有回应。
向正诚又说了好几遍,说得喉咙都干了,依旧没有等到回话。
向正诚心里忽然有些不安,陶止该不会想不开吧?
想到这里,向正诚心里沉了下去,抬手用力敲门,“幺儿!你说句话啊!”
隔壁邻居开门出来,正要破口大骂,可一看见向正诚血红的眼睛,顿时又把脑袋缩回去了,只是嘀咕了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不知道敲了多久,里头终于传来陶止嘶哑的声音,“别吵邻居休息。”
向正诚一颗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他贴着门说:“幺儿,出来吃点东西吧,石伍不会愿意看见你这幅样子。”
可是陶止说完那句话,便没了动静,任凭向正诚喊破喉咙,面前的门也没有打开过。
一连几天,陶止都待在出租屋里没出来。
这个节骨眼,向正诚更不敢走,谁知道陶止会不会突然想不开,和石伍殉情去了。
更何况,陶止不回心转意,他绝对不回去。
向正诚每天亲自买饭送上去,一定要等到陶止回答,才肯离开。
眨眼过了一周。
向正诚坐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他要等到猴年马月。
向正诚从座椅上坐起来,开门下车,裹紧外套上楼去,正要敲门,面前的门猝不及防打开。
门后站着的是陶止。
陶止的皮肤本身就白得和常人不同,这些天又在家里闭门不出,更是白了一个度,身上穿的白色毛绒大衣衬得他像个瓷娃娃一样。
向正诚顿时兴奋起来,可当他的视线落在陶止手上时,笑容便凝固了。
陶止手上抱着石伍的骨灰盒。
大晚上的,向正诚有点头皮发麻,他问:“幺儿,你要去哪?”
陶止没说话,抱着骨灰盒下楼。
等向正诚跟着他来到墓园,见到工作人员,才知道陶止终于想通了,要把石伍下葬。
从坟地再到入葬的棺材,全是陶止经手的。
等骨灰盒下葬的那一刻,陶止眼睛红了。
这些天他一直在哭,总以为眼泪流干了,可是当石伍彻底离开他的时候,他的眼泪还是止不住。
陶止抱着墓碑哭了一夜,向正诚站在远处,心里很吃味。
但石伍到底是死了,他总不能和个死人争风吃醋。
而且石伍一死,反倒给他趁虚而入安慰陶止的机会。
破晓时分,大地重回光明。
陶止的衣摆沾上了泥土,他弯下腰,在墓碑上落下一吻,终于要和石伍告别。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陶止对着石伍的小楷,双眼通红地笑,“你放心吧……”
离开墓园后,向正诚认为机会到了,试探地说:“幺儿,石伍不在了,以后也照顾不了你,你和我回家吧。”
陶止望着前方,目光坚定,“我不会回去的。”
说完,陶止在路上拦了辆计程车,这次他没给向正诚上车的机会,便扬长而去。
向正诚生怕陶止又要逃跑,急忙在后面拦下计程车,让司机追上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前面的计程车停了下来。
向正诚扔下一张红钞,说了句不用找了,开门下车,追上了陶止的脚步。
只见陶止驻足在一家店铺前,抬头望了上去。
向正诚顺着他的目光向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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