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的棺材里,那位母亲抱着莫莉,手里有一瓶被喝尽的毒药,她的肤色过度发白,鼻腔与嘴角都有血迹,显然已经死了。
让娜只一眼就能想到,女人是如何挖开黄土,把棺材运进坑里——甚至不是普通女人尺寸的棺材,而是更大一些尺寸的,这样她和女儿一起躺下不会拥挤。然后抱着她可怜的小女儿,饮下用所有积蓄买的毒药。
女人看上去是笑着离世的,像一个安详离去的圣母像一般,抱着她最爱的小女儿。
阿斯蒙德把少女的脑袋按进自己胸口,另一只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这不怪你。”他说。
让娜本来还忍得住眼泪,听他说出这句话,无可抑止地泛滥起来。自从阿斯蒙德出现,她就变得好爱哭,让娜自己也不明白。
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潸潸地落了许多泪。少女哭了好一会儿,他的怀里很温暖,伴随着男人低声的安抚,像是喝了一大杯热牛奶。
她双手攥着男人的衣领,仿佛不抓着她就会彻底倒下去。
少女近乎嗫嚅地说,“是我,是我告诉她莫莉归于天国,可以永享安乐了。我……我害死了她……”
“她……她不知道自戕上不了天国,她以为她可以去陪她的莫莉了。”
男人听着少女的吐露,手指越来越往下,直到她说完最后一句,惩罚式地按在少女大腿的苦修伤口上。
“难过是被允许的,但请注意,修女,你如果这么喜欢自责,我更希望你自责的是‘我无法一个人把这些土填上,需要阿斯蒙德大人的帮忙’。”
“可是,事实如此……我对她说的那些,一定误导了她。”
男人按她脑袋的手往下,把她下巴强硬地挑起,使得她不得不抬头看他。
阿斯蒙德冷眼瞧着她满眶的泪水,神色里掺了些好笑。
“宝贝,如果我是任何……其他恶魔,我一定会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最好路边死一只飞蛾你都认为怪你没有管好他人的烛火。”
“事实是,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自戕,或许她只是受够了,你明白,你的上主治下的世间,穷人的日子总是最不好过。”
男人的目光里逐渐夹杂了些刻意的玩味。
“如果你喜欢自我虐待,小姑娘,我们有更新鲜、更肉体化、也更安全的玩法。我从最擅长惩罚的地方来,我能给你更多……”
“我无法一个人把这些土填上,需要阿斯蒙德大人的帮忙。”
让娜脸压下去,阻止他再要说的东西。
她看着坟墓里女人的脸,还是跪在旁边,为她祷告。
结束后,阿斯蒙德帮她关上棺木,不等让娜再说什么,被挖出的泥土全都倒回坑里。
见她依旧失魂落魄,阿斯蒙德勾了一下她的手,语气闲散,“好了,我会帮你在那边打招呼的。”
“忘记了?她要去的是我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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