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触手怪在寒冷的深秋里帮了大忙,让娜每天睡醒脚心都是暖暖的,小触手怪每天都乖乖趴在她的床尾。
阿斯蒙德没有告诉她小触手怪吃什么,她尝试喂了一些胡萝卜和豆子,它都不吃。倒是倒水的话它会把整个身体浸进去。
不知道是在喝还是在玩。
让娜索性每天准备一桶水给它,它玩累了自己拟成衣柜的把手,动也不动地挨着。
利维公爵的事,她忍了两天,还是去找尤妮斯聊了。
尤妮斯坐在马厩草垛上,显然比她更懂这些贵族们的心理,她面露难色,“这些人你越是不从,他们越想要得到你。”
让娜也坐在草垛上,一边帮尤妮斯喂马一边犹豫地说,“我去找院长。”
“不,不要找院长,万一她是帮凶……”尤妮斯把豆子一股脑倒进食槽里。鮜續zhàng擳噈至リ: y huw enc o
她跳下草垛,握住让娜的双手,双眸里满是担心。
“这次弥撒明明还轮不到你奉圣体……”
离开马厩时,她心事重重。身上沾的杂草都忘记拍掉。
桑德嬷嬷看到她神色忧郁,帮她拍掉后裙的杂草,慈爱地看她,“想什么这么出神呢?”
“桑德嬷嬷……不,没什么。”
“快要入冬了,你缓一缓苦修吧,”桑德嬷嬷对她眨一眨眼,“你的那些玫瑰也过绽放的时期了。”
“谢谢您。”让娜扶住桑德嬷嬷的手臂,把她送到厨房。
看桑德嬷嬷坐在软垫上,神气地指挥修女们削土豆,少女才放心离开,坐上去教堂的马车。
教堂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她意外的没有被为难。就快完成了,走廊的所有画作。
回程时,马车车轮碾过石头,颠了一颠。
窗外有只小蝙蝠飞过幕帘,落在阿斯蒙德的肩头,它收起翅膀,理了理毛,跟阿斯蒙德耳语。
阿斯蒙德本身悠闲自在的表情一怔,嘴角僵持,皱起眉头。
“我知道了。”他话对蝙蝠说,却用一种怜惜的目光看向她。
蝙蝠再耳语了两声,转身展翅,小小根秸秆似的小脚一撑,拍了两下翅膀飞出马车。
让娜不明所以,“怎么了?”
“我不确定你需要听到这个,让娜。”
“和我有关吗?”
“如果你一次又一次在恶魔面前显露脆弱,你的把柄会暴露的越来越多,可利用的部分也会愈发清晰。”
“所以……和我有关吗?”
让娜攥紧手指,即使阿斯蒙德不说,她也隐隐约约猜到一部分。
阿斯蒙德的眸光中藏了些什么,他望了过来,双眼沉沉地看她。
“莫莉的母亲自戕了。”
少女听到最后几个字,耳朵嗡鸣,心脏痉挛一下,但很快又好了,只是胸闷得厉害。她缓了半天才说,“去世了?”
自然是死了。
如果还活着,不会没有后话。
她深深地吸一口气,看向男人,“我想去看看她,为她做最后的祷告,不知是否方便?或者请您,告知我她……坟墓在哪,我一个人去。”
男人叹了口气,把新泡出来的热茶倒入小姑娘的茶杯里,见她之前喝得少,他特意新为她准备了牛奶与砂糖。
“你是不是知道作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就无法拒绝你的要求了,我狡猾的小羊犊?”
“我只是……”
“把茶喝完。倒些牛奶,撒些砂糖,无论你加什么,饮下我亲手沏的茶,这是我作为车夫的酬金。”
让娜咽了口口水,茶在她眼里确实不好喝,又苦又涩,女孩儿瞥了一眼壶里的牛奶,和盘子里放的细砂糖。
她平时能喝牛奶吃糖的机会很少,少女加了一大勺糖,把牛奶也混进去。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你总是不喝我沏的茶,我都要怀疑自己沏茶的手艺了。”
像是在欣赏一幅无比合自己心意的油画,男人的视线牢牢钉在少女饮用的动作里。
她抬手,用食指与中指扶住杯把儿,另一只手的三根手指堪堪扶住另一侧,她喝得很慢,极力维持着庄重。
只是在他眼里,更像一只储粮的小仓鼠,颊囊一鼓一鼓的。
她喝完的瞬间,马车“吱呀”一声停下。
让娜往外望去,这里是穷人家的坟场,她很熟悉,粗糙的用栅栏与乱葬岗隔开。
阿斯蒙德扶她下车,远处传来两声低低的犬鸣。
风声近乎呼啸地吹下残碎的枯叶,凋零的草木呈现出一种萧瑟之感,让娜紧了紧衣服。
夕阳洒下黯淡的余晖,两人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阿斯蒙德和让娜沿着石板小径走进坟场,他的脚步很实,皮靴踩在石板路上发出些微脚步声。
男人在一处挖开的墓前站定。
让娜仅仅是瞥了一眼,立即转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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