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别跟过来,你还不听话,”祁荞一边架着唐岁妄一边叨叨,“酒量这么差,还要喝,真不知道傅寂晔有什么好的。前段时间心情不是挺好的嘛,怎么一来香港就一直喝。唐岁妄,你给我清醒一点啊!”
“嘿嘿嘿,傅寂晔不好,傅寂晔就是个老男人,有什么好的,”唐岁妄打了个酒嗝,又“咯咯”地笑着,“我们荞荞最好,荞荞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呢,荞荞又美对我又这么纵容,真的特别特别特别地好呢。”
“我当然最好。”祁荞连拖带拽,终于把人带到了房间,扔在床上,甩掉自己的高跟鞋,窝在沙发上,头痛地看着唐岁妄摸索着,用被子慢慢地把自己裹成一团。
“叮咚”
“叮咚”
“叮咚”
唐岁妄的手机提示音响个不停,在寂静的夜里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充斥在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祁荞没有管,赤着脚走到i bar前,拿了瓶whiskey。
窗外风雨不减,此时的祁荞却格外平静。
她想起了那一天,风和雨拍打在她的脸上、身上,淋湿了她的所有衣物。
她走在街上,朝着蒋子休家的方向。
那是她有记忆以来,自己经历过的最为狼狈的场景。
她记得,蒋子休开门看见她时,满脸错愕,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紧紧裹着她。
吩咐佣人给她拿浴巾,亲自给她放热水,给她准备干净的衣服,给她吹头发,让她在自己的房间睡觉,哄着她让她吃药,给她讲童话故事。
却绝口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半睡半醒间,她迷迷糊糊地听到蒋子休在给自己的父母打电话,说,自己在他家玩,如果太晚的话,可能不回去了,不用担心。
那时候的祁荞,很想对蒋子休说,他们不会担心自己的,因为他们身边有人陪着他们。
但,等到蒋子休打完电话,她已经睡着了。
所以,她并不知道,蒋子休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他的手指缠绕着她的发尾,无声地对她说“我会陪着你”。
对于下雨天,祁荞不喜欢,又喜欢,很矛盾。
属于蒋子休的特殊铃声划破祁荞漫长的回忆。
一秒、两秒、三秒
一遍、两遍、三遍
第五遍,祁荞终于接起这通电话。
“祁荞。”
蒋子休的声音通过听筒传入祁荞的耳朵,是久违的,熟悉的,伴随着雨声,很失真。
像是远隔千年,又像是近在咫尺。
以往,蒋子休喊她,总是带着缱绻,如同情人耳语,很少会像现在这样焦急与慌张。
“什么时候回来?”
蒋子休从来都是这样,他不会问祁荞在做什么,但会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后天。”祁荞终于说了这一个多月来,和蒋子休的第一句话,像一不留神就会消失的光,虚无缥缈。
“等你回来。”
“你”/“你”
两人一同出声,又齐齐缄默,只剩下呼吸声存在于两人的空间。
“你想说什么?蒋子休,你想说什么?”
“等你回来,”蒋子休只说,“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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