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和这个人一起去什么地方了。他心里想。
可惜他只是个小跟班,不知道江月白会不会听他的意见。
夜幕降临,街道的灯笼接连亮起。
笑闹的人影在灯火光影里晃动着。
江月白与柳韶真边走边聊了一路,全程没有回头搭理小跟班。
似乎忘记还带了小草出来了。
人流逐渐拥堵起来。
戏楼前车水马龙,宾客的珠光宝气把本就雕梁画栋的戏楼涂抹得更加色彩艳丽。
“听说今晚有名角儿坐镇,瞧瞧去?”柳韶真说。
江月白转过身,姹紫嫣红在身后都成了朦胧背景,衬出格格不入到失真的一抹侧影。
“什么戏。”江月白轻声问。
柳韶真似乎不大清楚,远远望着戏楼里,“嘶”了一声:“什么还魂记?讲鬼怪的?”
江月白微微弯了唇,笑了下:“讲爱情的,走吧。”
穆离渊很想喊住江月白。
这里的气氛很华丽,但也很堕落。
总之不适合干干净净的江月白。
“主人,”穆离渊开口说,“咱们别去了,天都黑了。”
柳韶真已经跟着人流跨进门槛了。
江月白听到他的话,从门前的台阶上停步,略微回过身,看着他。
空中是月光,背后是灯火。
穆离渊第一次发现,原来江月白不论放在哪里都是惹人沉沦的。
在刀光剑影的杀场是。
在倚翠偎红的风月场也是。
江月白看了他一眼,又微微转过脸向里——是个随意又不容拒绝的动作,示意跟着。
穆离渊心跳有点快。
大概是周围的人太多了,摩肩接踵,挤得他出了一身汗。
客人很多,但迎客的伙计精准看到了柳韶真与江月白。
没一会儿,连这座凤鸣楼的主人都下了楼,走下楼梯时一路连笑带招呼,惊动了沿途一群宾客。
“哟,这不是回春手嘛!”她又笑着望向江月白,“岱先生许久没来啦!”
穆离渊听到这话,又忍不住开始生气了。
江月白明明和自己说“初来云山一带,人生地不熟”,结果明明和这个柳韶真这么熟,连戏楼的姑娘都认识江月白!
分明是拿客套话敷衍自己,随意一句就让人对他卸下防备心生亲近了,
骗得自己连卖身钱都没要!
穆离渊强压着怒火,跟在两人身后上了二楼雅座。
贵客来了,再大的名角儿也即刻出场。
帷幕拉开,大堂戏台灯火渐明,二楼的灯笼隔着熄灭,只剩昏黄微茫。
“他们都以为我是个爱戏的,实际我只是爱听个声响,演的什么一概不知晓,”柳韶真打开酒壶的小盖闻了闻,“有人在台上唱着,有人在台下闹着,这酒才喝得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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