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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掌门高义!”
“多谢云掌门为我等开道!”
到处都是崇敬的人脸和感激的高喊,与漫天雨声一样热烈,将他淹没。
云桦回身,看着这些人影。
想起天机门前,那些为北辰仙君欢呼的人影。
他心内感到前所未有的震荡。
也前所未有的放松。
他与江月白,终于在时空错位的这一刻,
重合了。
雾山公子的云船停靠在灵海之岸。
雾山公子本人虽已不在船上,但奢靡盛宴仍在船上。
巨型云船此刻卸掉所有的屏障,所有修士都可以登船。
休憩也好、放纵也好,没有任何限制。
晚衣第一次踏上雾山的地盘。
从前她从不参加任何这位“雾山公子”举办的雅会,前几日登船时被对方以“位置已满”拒绝。
此刻只觉得对方拒绝得好。
饮酒狂歌、男欢女爱,都没有任何遮掩。
这样的盛宴,用“奢靡”两个字,都是对这两字的侮辱。
晚衣戴着面纱穿过人群,周围的喝醉的男修们都看直了眼睛。
窃窃私语声在她身后弥漫。
她目不斜视地继续向里走,忽然被一只手拉进回廊阴影里——
晚衣一惊,扭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你来这里做什么?”纪砚压低声音问。
“师兄可以来,”晚衣闻到他满身的脂粉味,皱眉收回自己手臂,“不许我来吗。”
自从纪砚离开师门之后,两人便极少见面,仙门武宴与天机秘境里的相逢,也是寡淡到连寒暄都没有几句。
昔年手足之情早已烟消云散。在晚衣眼里,纪砚与穆离渊一样,都是惹得师尊心力交瘁的叛徒。
“这里很不安全。”纪砚没有解释什么,用了密语,“你最好现在就离开。”
“这里不安全,是指这艘云船,”晚衣道,“还是指这片灵海。”
“都是。”纪砚说,“灵海之境开得太顺利,我觉得有问题。”
“灵海之境已开,师兄却在这个时候劝我离开。”晚衣冷笑,“不觉得有些刻意吗?”
二十六家里,除了沧澜门,就属纪砚的玄书阁最有实力争夺到更多灵海资源。
此刻晚衣出现,显然给他增加了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
纪砚见晚衣转身要走,上前一步,拦在了她面前,快速说:“灵海前的崇山禁制是解开了,但灵海四周镇压着数万头上古恶兽,凶残无比,百年前被飞升前辈的仙锁困在山下,惩罚它们百年来闻着灵海气息却喝不到。现在地脉动荡,很有可能刺激到它们”
“多谢师兄好意。只是这里都是仙门修士,又没有妖魔鬼怪的气息,怎么会刺激到恶兽?”晚衣绕开了纪砚,“既然师兄这么担心会出危险,自己先走不是更好吗。”
“话我说到,师妹愿不愿意相信我无权干涉。只多说一句。”纪砚没有再拦,在她身后道,“小心雾山,我觉得他没那么简单。”
“我也多说一句。”晚衣脚步微停,“我不会离开,我此来,是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灵海灵息缥缈无形,远观是海,近看却是雾。
灵雾离开灵海便会消散,除非有流动着的灵脉滋养。
也就是说,此间灵息不能脱离活体储存,只能存于丹府。
修士的修为不同,丹府灵脉所能接受储存的灵息也不同。
但哪怕是最顶级的修士,一日最多也只能吸食六个时辰,灵息便会达到丹府上限。再多则会撑爆经脉,适得其反。
散修们白日前往灵海吸收灵息,打坐修炼。
夜晚歇在雾山的云船,纵情狂欢。
所有人都在想,这将是他们漫长一生中,最欲|仙欲|死的难忘时光。
短短数日,已有不少修士借助灵海之息,突破修炼瓶颈。
灵海也从原先的汪洋浩荡,变作浅浅一片薄金。
黎鲛站在云船的窗前,望着斜阳下那片逐渐单薄的海,凝眉沉思。
身后脚步响起。
她连忙调整脸上表情,回过身。
数个沧澜门弟子抬着各式珍宝装饰走进来,一言不发地布置房屋。
黎鲛看着他们在屋内走来走去,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回姑娘。”一个弟子答道,“云掌门吩咐了,要我们今日将婚房布置好。”
“现在布置?”黎鲛慌张起来,“不是说回去才成婚吗?怎么突然提前到这个时候?”
那日她按照秦嫣出的主意,假意告诉云桦她改了主意,想要一同前来灵海,等回沧澜门之后再说成婚的事。
她原本计划着可以拖延很久,可没想到云桦忽然言而无信,居然要在这个时候就和她成婚!
黎鲛绕开这些弟子就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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