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李谦凌:“凌哥,需要我留下来帮你什么吗?”
李谦凌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赵小哨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别墅门口,李谦凌不紧不慢的走进了屋子里。
他在空旷的客厅边的鞋柜旁站定,准备换拖鞋。
当李谦凌换了自己常用的拖鞋之后,目光无意识的落在了鞋柜的第二排,当看到商黎常用的几格鞋柜,他的目光一怔。
方才赵小哨的话在他的耳边回响起来。
“您可以趁着这个时间给商黎收拾遗物,挑选墓地准备葬礼。”
“收拾遗物。”
鞋子,也算是遗物吧。
李谦凌叫家里的阿姨准备一个大的收纳袋,他亲自把商黎的鞋子一双又一双的丢进了收纳袋里面。
最后经过他的手掌的是一双是质地柔软的淡黄色拖鞋。
在李谦凌的记忆中,商黎只要在家,脚底经常就踩着这一双鞋。
他的手指一松。
然后,顺着他的视线,可以看到那双鞋子速度很快的下坠,最后落进了收纳袋里,七零八落的和其他的鞋子混作一堆。
这只是一个开始,李谦凌又陆陆续续的收拾了很多东西。
连续一整天,他都没有停下来。
第二天,李谦凌找到了周豆豆的联系方式,索要商黎生前留在他那里的物品。
李谦凌最开始帮助商黎整理遗物的时候,以为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就是把这家里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的另外一个主人的物品找出来,然后清理掉。
但越是继续做这件事,却越是感觉艰难。
李谦凌在收拾商黎的衣服的时候,总觉得透过这些衣服的褶皱,可以看到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商黎最喜欢穿的米白色的已经有些旧了的棉质居家服,在衣袖的位置有一条黑色的签字笔划出来的一道痕迹。
李谦凌摸着这件衣裳,想到这道痕迹是自己无意中不小心划上去的。
当时的商黎洗了澡,擦干净头发准备上床,走过来的时候落在枕头上的手表。
商黎想起来那是前一晚睡觉的时候取下来,忘记拿走的。
他觉得现在最好把那块手表拿到桌子上,这样的话,第二天就不会忘记了。
于是他叫了李谦凌一声:“凌哥,你帮我把枕头边的那块手表拿过来。”
李谦凌半靠着枕头坐在床头,他顺着商黎的声音往枕头边看了一眼,视线还没看过去的时候,口中已经下意识的开口说:“你自己拿不行吗。”
当他说完那句话,也已经看到了商黎枕头边的那块手表。
李谦凌单手拿着黑色的碳素笔,身体倾斜着,另外一只手伸向了商黎枕头边的方向。
但是这个时候,商黎也已经单膝跪在床边,一只手臂撑着床单,他弯着腰,另外一只手打算去拿那块手表。
无意之间,李谦凌拿着那块手表回头的时候,正好撞到了商黎的肩膀。
就在那一刻,他的碳素笔无意中划到了商黎的棉质睡衣,留下来一道黑色的痕迹。
李谦凌的视线落了上去,有些不高兴的询问:“这是干嘛,你都叫我帮忙了,自己又凑过来?”
商黎的声音低低的,“我以为你不愿意帮我。”
他这个姿势,身体的平衡有点不稳,另外一只手臂换了个位置,无意中隔着被子,无意中触碰到了李谦凌的腿。
“一件小事而已。”李谦凌皱了皱眉,把手表塞到了商黎的手中,他语气淡淡的说:“要是这样,下回这种事你自己做吧。”
李谦凌的目光落在了商黎的衣服上。
和自己一起生活过的人不在了,他的衣服上却还有他们一起生活的痕迹。
李谦凌的指尖停留一瞬,最后把衣服叠起来,装进了专门收纳商黎衣物的袋子里。
遗物火化的那一天,灼热的的火光在李谦凌的梦境中烧了很久,把所有的东西付之一炬。
但他的梦境还没有结束。
第48章 发现误解
李谦凌等到了商黎的葬礼。
他看着另外一个自己在那一天忙前忙后,面容平静没有一滴眼泪。
来吊唁的宾客们对着他不停的说,“节哀顺变。”
“李先生,节哀顺变。”
“李影帝,节哀。”
听到这些话,李谦凌礼貌的低头回礼。
客套而机械的说着:“谢谢。”
“谢谢你来参加商黎的葬礼。”
沉重的骨灰坛缓缓地被放进了墓地。
李谦凌看着松软的泥土被一铲子一铲子撒了下去,把这小小的骨灰坛掩盖住。
直到最后一丝缝隙都看不见了。
印着商黎黑白照的墓碑被竖在墓前。
李谦凌在这里默默的站了很久。
来送商黎的人到了时间,行色匆匆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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