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谦凌想到商黎的干净的、鲜明的、温柔的脸颊,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别人把他当做是什么脏东西。
于是,李谦凌皱了皱眉,声音低沉的说:“安静。”
赵小哨听到了李谦凌加重了的声音,瞬间就没有继续说话了。
李谦凌面向前方,安静的等待着电梯下行。
这密闭的空间,空气不流通,让他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
胸口沉甸甸的,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块。
从电梯走出去,到太平间这短短的几步路,李谦凌沉重的脚步中带上了一丝迟缓。
他站在太平间的门口,看着带路的医生已经推门走了进去。
李谦凌落在地面上的脚像是生了根,那一瞬间再也挪不动了。
医院的太平间藏尸柜是一格一格。
李谦凌站在门外,感觉很荒谬。
怎么可能呢?
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躺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
他想象不出,也不愿意接受现实。
但是很快,站在太平间的医生就把商黎的遗体找了出来。
李谦凌迟缓的走到了商黎的面前,他看着商黎的脸愣住了。
即使商黎的遗体已经被清理过,但是,商黎死前遭受过痛苦,死后的表情也没有舒展。
在冷气很足的空间里,商黎的眉毛都挂了一层霜。
李谦凌的视线死死的盯着商黎紧闭的双眼,看了很久很久。
他知道,那双漂亮的水润的眼睛,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睁开了。
雪山上的晶莹的花,落在人间坎坷的泥土里,过早的凋零了。
李谦凌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的目光机械性的继续看着商黎。
他看到商黎被车窗的玻璃碎片划伤了的脖颈,注意到商黎的左侧脸颊上有淤痕。
他还想继续往下看,但是商黎就躺在这样狭小的铁质抽屉里,他想要看看商黎的手,看看他身上还有什么伤?
可被挡住看不到了。
李谦凌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
他对着商黎想要说些什么,薄薄的嘴唇颤了颤,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站在一边的医生询问他:“李先生,您还好吗?”
李谦凌脖子僵硬的点了点头。
看到他的表情还算镇定,医生没有说话 也没有催促。
再过了片刻,李谦凌开口了。
他说:“谢谢医生,我看完了。”
说完这句话,李谦凌脚步毫无迟疑的转身往外走。
皮鞋踩在地板的声音是那么的急迫。
“啪嗒啪嗒——啪嗒——”
站在走廊里来回踱步的赵小哨看着李谦凌走出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慌张的迎了上去,询问:“怎么样?你还好吗?“
李谦凌的脚步一顿,而后他低着头视线和赵小哨对视一眼,认真的说:“没事,我很好。”
只是去见商黎最后一面而已,能出什么问题?
他真的很好。
很正常,没有一切不好。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世间的生离死别,是最无法控制的。
总有人会老,总有人会死。
李谦凌不是第一次接触死亡,他以为没什么。
不过是死神这一次选择提前把商黎带走了而已。
命运就是这样无常。
李谦凌离开医院的时候,赵小哨在前面开车,时不时的透过后视镜去看李谦凌的表情。
当他第七次偷偷摸摸的往后看时,正好和李谦凌的视线对上了。
李谦凌声音冰冷的说:“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凌哥,我就是有点担心你。”赵小哨对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李谦凌声音一如往常的淡漠,不耐烦的解释说:“我没事。”
赵小哨回过头继续开车,径直把李谦凌送到了家。
看到熟悉的别墅大门,李谦凌面无表情。
进门停好车,赵小哨拔下车钥匙,对着李谦凌安慰道:“凌哥,节哀顺变。”
“这句话,你可以等到参加葬礼那天再说。”
李谦凌接过了车钥匙就要走。
赵小哨很确信,真的在他的脸上没有看到任何悲伤的表情。
于是他提醒李谦凌:“凌哥,我跟导演说了你这边的情况,这几天你就不要去剧组了,您调节一下心情……”
“我的心情没有任何问题,谁让你请假的。”
李谦凌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些。
像是意识到什么,他又把声音压低了。
“你请假了几天?”
赵小哨有些不知所措。
他看着李谦凌英俊的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小心翼翼的说:“七天。”
“其实您可以趁着这个时间给商黎收拾遗物,挑选墓地准备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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