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军嫂道:“反正是一个学校的,你们以后可以一起上学放学嘛。”
“小程住校了吧?”黄政委媳妇问。
程蔓点头:“对,我们大一有晚自习,晚上回不来。”
黄政委媳妇又去问顾文英:“那你以后是不是也要住校?”
顾文英点头说:“嗯,我跟子明说好了,放假回来住。”
为了方便他们男人喝酒,男女是分开坐的,各占半边桌子。但谢子明和顾文英是主人,两人就没分开,并排坐在男女分界线中间。
原本谢子明在跟那些男的拼酒,听到顾文英的话突然转头说道:“周三老陆会去接弟妹,以后我跟他一起去怎么样?周三在家住一晚,周四早上你再跟弟妹一起去学校。”
这话一出,饭桌上的人都开始起哄,有夸谢子明疼媳妇的,有说陆谢两人一个两个都这样,还让不让他们这些男人活的,还有撺掇顾文英快答应的。
顾文英有点犹豫,可看到谢子明期待的目光,犹豫的话迟迟说不出口,只好看向程蔓问:“方便吗?”
谢子明跟着看向程蔓,两手恨不得合起来求她。
程蔓笑道:“怎么会不方便?我们一起路上也有个伴。”
虽然一周只多见一晚,但谢子明已经很高兴,不等顾文英开口便道:“文英以前没来过临江,以后麻烦弟妹多照看了。”
程蔓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
事情说定,谢子明继续跟人拼酒,顾文英也继续跟军嫂们说话。
程蔓视线则若有似无地在两人身上打转,心想这两人也不像陆平洲想的那样郎有心妾无意,还是有很大几率过到一起的嘛。
……
随着两瓶白酒见底,这顿饭也终于吃完。
就像他们吃饭前说的那样,谢子明和陆平洲都喝趴下了,一个被扶到主卧,一个被人抬着回家。
程蔓不放心陆平洲,没在谢家多待,跟着回去了。其他军嫂有孩子的带着孩子离开,没孩子的帮着收尾才走。
等人全部离开,顾文英走到窗户前,将玻璃窗统统打开散味。
窗户一开,冷风争相涌入,顾文英也打了个寒噤,拢了拢衣领转身准备回房间,却在经过主卧时,听到里面传出谢子明的声音:“水……水……”
顾文英脚步一转,走到斗柜前,冲了杯糖水端进去。
主卧没开窗,酒气很浓,顾文英将窗户打开一点,再将棉被抖开,搭到谢子明身上。他好像很难受,眉间褶皱很深。
顾文英端起搪瓷杯,用勺子将糖水舀起,吹了吹往谢子明嘴边送:“喝点水吧。”
听到她的声音,顾文英抬起右手,握住她的手腕。
因为动作太过突然,顾文英手抖了一下,糖水尽数泼到谢子明脸侧。顾文英连忙起身,想出去找个毛巾,但手被攥住挣脱不开,只好开口说:“谢子明,你松开手。”
“不松!”
谢子明不但没松手,还将左手也抬了起来,两手一起抱住顾文英的手在脸上蹭了蹭,闭着眼睛声音含糊道:“媳妇,我今天很高兴。”
顾文英神色微怔。
她有点不记得,上次听他说高兴是什么时候了。
顾文英坐下来,低头思索着,过了不知多久,她想起来了。
上次他说高兴,是他们刚结婚那会。
那段时间他总是笑眯眯的,好像碰到了什么好事,有次她没忍住问出来,他说因为他们结婚了呀。
当时她很疑惑,为什么跟她结婚会那么高兴。
他跟她结婚,难道不是为了敷衍他母亲,让对方不要再对他的人生指手画脚吗?
现在想想,当初的她好傻啊!
也有可能不是傻,只是她太自私了,为了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这样安稳的生活,而忽略了很多事。
跟谢子明认识那年,她二十岁,年初定好亲事,年底就要结婚。
她跟未婚夫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少年时还在他家里住过几年,和他的父母关系亲密。她曾以为,二十岁会是她幸福人生的开始,却没想到那会成为她人生中最难熬的一段时光。
那年夏天,她未婚夫的父亲无端被扣上帽子,先是一家人被拉去游行剃头,后来他母亲被人推搡摔倒,醒来后人开始疯疯傻傻。
到那年秋天,他跟父亲一起被下放,想带母亲一起去,又怕条件太苦,不利于母亲病情,将母亲托付给她,他们的婚事也随之取消。
她跟未婚夫虽然定过亲,但没结婚,他母亲又疯疯傻傻,没有人在意,两人互相依靠,日子勉强能过。
但安稳的日子没过几天,她偶然被当地革委会的一个小领导看上,对方连诱带逼想让她嫁给他。在她断然拒绝后,又找到她生父提亲,她生父嗅到利益,毫不犹豫答应。
她和谢子明正是这时认识的。
但他们并不熟,所以他向她求婚时,她吓了一大跳,同时也很困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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