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东崇三位皇子下完最后通牒以后转身嚣张离开,宁宏气极,终是忍无可忍将手边的瓷物落盏掌心抓握,而后咬牙切齿狠狠向地上砸去。
剧烈的一声动响,在空荡荡的大殿之内反溯回波。
他面显疲惫的叹了口气,一种力不从心之感,油然而发。
眼下,似乎是到了绝境。
这时,太监在外忽的传报,扬声告知太子与谢将军正在殿外求见。
宁宏紧绷的神色稍松,舒出一口气后,声音发哑地传两人进来。
“你们怎么一道来了,可是有什么线索?”
这只是例行一问,连月以来,两人每次回京汇报,都没有一个好消息带回。
每问一遍,他们不是愁容闭口,便是摇头叹气。
久而久之,这份希望越来越淡,宁宏希望也抱得很小。
可越是如此,反倒会有意料之外的惊喜。
宁桀急切开口,眸底尽是难掩的喜色,“回禀父皇,芙儿终于有了消息!”
闻言,宁宏身躯一僵,随机愣在原地,生怕自己听错。
再开口时,声音都不忍几分战栗,“桀儿,你快仔细说清楚,到底有什么线索?”
“父皇放心,现在可知芙儿并未有性命之忧。她与崔易先前的确被劫匪追到,可崔易拼死相护,中途寻机总算艰难带着芙儿逃了出来。只是崔易受了不轻的伤,两人只好暂时匿身在雍岐一村落里,待崔易身子恢复了行动能力,便立刻就近寻援传信,所幸那村落与西渝毗邻,他很快与雳邹取得联系,我们也很快收到消息,只是……”
说到此处,宁桀眉心稍凝,似遇了难。
宁宏惊得精心,见其停顿忙立刻催促,“继续往下说啊,只是什么?”
“只是雍岐内部近来也并不太平,新帝被废,尊主即位,大事累累之下连带边境巡查也更为森严。先前,我们的人还能向里拓寻几里地,现在却是半步都进不了雍岐境内了。也因着这份时间差,崔易收不到我们的及时回应,我只怕他再带芙儿深入匿逃,离雳绉的位置越来越远,再遇危机。”
宁桀说完,谢钧紧跟提议,眼下所有人都想快些将芙儿带回安全之地。
“陛下,事不宜迟,眼下只能靠您手书信笺,传于雍岐尊主,没有他点头应允,我们步步受阻,实在难选芙儿下落。”
相比方才的急迫,宁宏现在却有些犹豫。
家门口已经守着三条狼了,难不成真要再去招惹来雄据北方的虎?
金矿带来的累世财富实在太过吸引人,东崇人等了一月吃相便已如此难看,雍岐人不一定能比他们好多少。
“父皇,你快下决定啊,不然真的会失去最好的机会,芙儿已经在外吃苦受难足足一个月了,眼下还没有性命危机,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我们真的不能再犹豫了。”
宁宏心头也是紧揪难受,他怎么会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可许外敌分得宝矿,他便是这个国家的罪人,更无颜去面对祖上历位先帝。
就在宁宏挣扎难决之际,傅归宁已经泪流满面地从后殿走出。
她在里早就苏醒,神思清明,同时也将他们三人的对话听得清晰完整。
而此刻,她步伐孱弱,面容悲怮,褪去一身华服,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大醴皇后,而是一个失了女儿的寻常母亲。
她跪地,拜伏,言切恳切,“陛下,求您救救我们唯一的女儿。你应该没有忘记,臣妾生芙儿时,胎位不正,几经凶险,整整生了三个多时辰,当为九死一生。那时,陛下不顾合宫规制以及血光忠告,坚持进入产房陪我生生熬挺过……她是我们得来不易的宝贝啊,陛下对她自幼疼爱,人人艳羡,臣妾一直坚信陛下对芙儿的爱重。可是今日,臣妾却辨析不明,在陛下心中芙儿的位置究竟能占几分?若只她的不够相抵于那金矿,加上臣妾的如何,若还不够,桀儿、蕖儿,我们所有人的一齐加上相抵,这样够不够?”
“归宁,你来威胁朕,竟也不懂朕的苦心……”宁宏声痛。
“不是威胁,是想叫陛下知返,做回那个我们熟悉的温慈帝王,那诡异突现的金矿,焉知不是源祸?”
宁宏挫败地闭了闭眼,声音疲累,“我大醴的大好山河,竟被列强肆意瓜分,朕不甘心,不甘心啊……”
傅归宁走上前,伸臂将宁宏拥住,温声劝慰。
“没有那金矿,我们的日子不是照样过得好好的,没有什么比家人团聚更重要,陛下,难道你忍心叫芙儿知晓,她敬爱的父皇曾经竟想要将她放弃吗?”
宁宏摇头喃喃,“我从没有放弃芙儿的打算,从来没有。”
“陛下,桀儿他们还在等,只等陛下的一句话啊。”
宁宏回搂住傅归宁,深深叹了一口气。
缓和半响,他终于艰涩出声,做了最后的决断。
“我立刻写信求助于雍岐,不顾任何代价,只保证芙儿能安全回来。”
做一个好皇帝太难,大醴夹缝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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