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太后便是您了。”
夏芳菲看过去,面上没什么表情,“我不会住进皇宫里,宁苑是我的家。”
韩烬就不是一个重规矩的人,对此也随意,“无妨。”
见他如此态度,夏芳菲忍不住追问:“所以你非要坚持,偏要继续这样一意孤行?”
“这才哪到哪儿?”
韩烬声音冷下来,也失了耐心,“因为韩炘的自作聪明,芙儿无辜受了迫害,东崇人我没有放过,对兄弟,我同样不会心软。”
夏芳菲却说:“芙儿福大命大,很快被你解救出来,不是也没出什么大事?”
“那三日,我几乎度日如年。我内心受过的煎熬折磨,他们必须也要承受一遍,我持刀久悬不落,他们生死不由己,这种受折磨的滋味,眼下他们应当已经尝到几分了。”
“……”
夏芳菲哑口失语,她知晓自己是劝不懂了。
眼下能叫他甘心选择和解的,只能是他心里那块宝贝疙瘩了。
作者有话说:
宁芙匿身在房门后, 将芳娘娘和阿烬的全程对话听得清晰完整。
这几日她虽一直相伴在阿烬身侧,但并未主动向他问及过政事, 一方面是她对此并不精擅, 无法替他迎难解惑,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身份上的特殊性, 身为一个大醴人,她似乎没什么立场去管顾雍岐朝堂之事。
除此外,她本人也不想身涉争权, 只要承冒风险不大, 阿烬如何选择她都会选择支持。
而她唯一忧虑的一点,是怕阿烬此番登位, 若造成杀戮太重, 会引得他体内魇毒危害加剧。
同时也怕有魇毒会趁机在他心头作祟,催蛊他冲动作决,昏晕下达杀令。
若真是如此, 恐怕会造成不可逆的后果。
思及此, 宁芙不由心事重重。
认真考量一番, 她也做了决定,在阿烬正式下达旨令之前,她需时刻陪在他身边, 确认他心情时时轻缓放松, 不被魇毒控制。
纵是下令,也该清醒时分下达。
……
夏芳菲从前殿出来, 很快寻到宁芙的寝屋, 宁芙佯装未闻两人先前的对话, 耐心听其一番叮嘱。
“我的话他是不听的, 能劝动他一二的,恐怕现在也就只有你了。”
夏芳菲叹气地摇摇头,之后又与她叙了遍昔日的艰辛不易,其中很多都是她和颖娘娘惺惺相惜,彼此互为赎救的感慨之言。
有一事,她叙述绘声绘色,格外叹慨,宁芙也不由听得认真,动容。
“那时候,外戚干权,大娘娘后宫独大,不仅欺辱嫔妃是常事,就连皇子也不少遭其迫害。先帝性格软弱,无法庇护,所以我与颖嫔只好自己小心谨慎,闭门不敢招惹,甚至在两个孩子的餐食上都格外戒防,自己动手,就是生怕大娘娘会丧心病狂到在饭菜里面下毒。”
“可有一次,先帝与大娘娘出宫上山祭神,尚食局的奴才们暗自受命,故意断了我们两天的食粮,还困住我们不能出宫。烬儿与炘儿饿极,看到有宫女拿来点心便着急要吃,当时我也饿昏了头,一时松了戒备,忘记阻止。眼看烬儿就要吞下一整块糕点,是颖嫔眼疾手快,奋力扑过一夺,又用头上银钗插进一试,方才知晓那些点心全部都被浸过毒。”
“若不是她,烬儿那么小遭此劫难,真不敢想象结果会如何。不管怎么论,她对烬儿都是有救命之恩的,我实在做不到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烬儿去杀她的儿子,我做不到。”
共患难的情谊的确不易忘怀,宁芙听后心头自然几分波动。
可她虽有同情,却并没办法那么感同身受的站在芳娘娘的角度思考问题,芳娘娘一心想帮韩炘宽释通敌的罪,而她只想站在阿烬这边,想办法缓解他内心的戾意。
旁人跟她是没有关系的。
芳娘娘拿不准她的态度,便牵起她的手,言辞恳切。
“烬儿想登位,我对此并不持反对态度,但他对炘儿绝不能痛下死手,如此有违人道……芙儿,我知道你先前受了番委屈,烬儿更想帮你出一口恶气,可若杀戮太重,我真怕他往后步步负累,连睡得安稳都难。”
此话倒中宁芙心怀。
芳娘娘顾念恩情,不想叫皇宫再见大片血光,而宁芙只关切于韩烬的身体状况。
血光,真的不易再有。
他的魇症更不能再受外力催发。
于是,宁芙点点头,尽量叫芳娘娘能安心,“我的委屈不算什么,阿烬那边,我会试着相劝的。”
闻言,芳娘娘终于松了一口气,看向她的目光也感激许多。
离开弗居殿,夏芳菲本想亲自去一趟永寿宫探望。
可内苑依旧防围森严,她刚一现身踏足便立刻被韩烬的手下无情拦住,最后她无奈叹声,只好出宫回了宁苑。
……
晚间,韩烬回寝屋,看到宁芙坐在榻上思吟的模样,便猜知到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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