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又如何,眼下这里是西渝都城,是她姑父的地盘,他怎能目中无人,张狂到这种这般程度?
于是哼声带讽,接他方才的话。
“烬主把话说清楚,你想看什么?”
韩烬微眯了下眼,盯住她那绺碍眼的头发,又想方才两人蹲在桌下的鬼祟模样,一时妒意于胸腔翻涌衡肆,他艰难隐忍到指骨攥握,几乎快捏出咯吱脆响。
偏此刻雳绉还在状况之外,他几番欲言又止,察觉到危险气息后这才下意识戒备。
方才外面喧嚣入耳,他隐约知晓郸城今日来了大人物,而眼前这人气场不俗,又为新面孔,他稍稍推测,很快将其身份猜出,只是……这位杀戮横肆又素来行踪神秘的主,竟与大醴五公主为旧识。
实在是,精彩。
雳绉不动声色,下意识将目光打量向宁芙,不为探究,只是好奇更重。
“你找死!”
这一眼却将韩烬彻底惹怒,他喘气愈沉,难以抑制暴躁地目眦欲裂。
自接到崔易遥寄的密信,他魇症发作愈勤,先前只有强烈的情绪起伏才会引得病发,可如今,怒意、妒意,任何和宁芙有关的不良情绪,都会瞬间激得他无法自控。
他知道,自己现在简直就像是一个疯子。
可是,在担忧吓到她与眼睁睁见她投进别的男人怀抱,二者之间,他根本没得选。
此音落,他骨节分明的一双手,猛地移向腰际一侧,随之剑柄被握于虎口,力一收,利刃即将脱鞘而出。
宁芙怔住,她几乎一瞬辨出,这是阿烬入魇疯魔前才会有的前兆,也是极危险的预兆。
她原是想与他置气,所以才咄咄逼人故意引他的误会,想着看他也身承痛苦,自己才算抒了口郁解之气。
可她哪里会想到,阿烬已经难控情绪到这般,竟在这种临众场合,对一西渝重臣起了杀心……
宁芙紧张提起口气,看他眼尾染上异样的猩红,此刻目光正死死盯在雳绉特勤身上,眸底深腾,恣睢煞气。
他明显就要抑不住心魔。
见势不妙,宁芙迅速反应过来,赶紧挡在雳绉特勤身前,生怕无辜被伤及,趁着阿烬缓步逼近,还未临前,她侧头赶紧催促一声,“特勤暂先避一避,今日……今日就当我欠你一个解释。”
都是习武之人,雳绉此刻自能感受到对方的功夫与内力皆在自己之上,尤其现在,他仿佛失了理智,只想屠戮发泄,叫利刃见血。
昔日传闻之言,似乎要在眼前成真,可雳绉却不想无辜成了冤鬼,在这里不明不白地丢了命。
他功夫并不浅,只要不正面硬刚,躲避自保当然不成问题,只是余光看到五公主一脸生怯,他犹豫着,有些不放心留她一人。
“五公主一人可还能应付?”
“能的,你快走!”
两人三言两语的互动,映在韩烬眼里,却成了刺目的眉来眼去。
若不是芙儿挡在身前,他一剑割喉,将人毙命,不过眨眼之间。
牙齿快要咬碎,尤其叫他眼睁睁看着芙儿在自己面前去相护另一个男人,他恨极,恨透。
“不许你看他!”
韩烬挥剑向前,雳绉退避着赶紧从遮幕处躲开,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见韩烬不依不饶非要雳绉的命,宁芙气势汹汹横臂拦到他面前,而后压低声音,威胁开口:“阿烬!你敢在这儿犯病,我不会饶过你!”
今夜可是武儿的百岁宴,宾客欢怡,笑语晏晏,他若在此时犯病,大肆屠戮,酿成血腥,自己也会成了牵引的罪人,若真如此,她实在对不起姑姑与姑父的爱子之心与诚邀之意。
她大胆向前,对着他的剑尖,缓步向前逼去,迫着他不得不小心收剑。
“芙儿……”韩烬蹙眉,手腕克制不住地在抖。
宁芙心一狠,阔步一迈,作势便要徒手抓握他的刃。
千钧一发之际,韩烬瞠目猛地收了鞘。
他一把将黑龙宝剑丢地,而后心有余悸地双手捧握住她的腕,开始仔仔细细检查是否有被误伤之地。
宁芙却冷漠地把手抽回,显然不愿与他再有碰触。
被她厌恶……韩烬手一僵,眼尾红得更深。
他周身阴戾不减,只是面上一时间多了些无措与委屈,这类与他本人气场完全违和的神情。
宁芙瞥过目去不肯心软,他招呼都不打,直接人间蒸发了足足三月,现在过来想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她才不要!
“你走吧,离我远些,我见你就心烦得很。”
原本以为雳绉走了,他不至于再发疯得太厉害,尤其亲眼见他把剑都收了,大致是情绪已经能够自我压抑控制。
所以,宁芙有闷气便随口发泄了。
可她的预料完全错了,能牵动阿烬情绪的,始终就不是雳绉,而是她。
她的一句话,一个眼神,甚至一个表情,都能瞬间化成解他渴的琼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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