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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混沌间,程以骁温热的手心覆上了她蜷紧在膝盖处的拳头。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
她能微笑回复,却没能抑制住脑海里一次次闪回的画面。
掉了帧的,闪着黑白的噪点。
深爱过的人,说着极冷漠的话,用擦肩而过的方式回应了她这么多年的念念不忘。
谁忘了?
年少昨日,那个恬暖午后,坦诚的肌肤相贴,少年在她颈窝里闷声撒娇。
杜禾,别离开我。
眼底蓄满热泪,衬显得这回忆疼痛而厚重。拳头微微发抖,杜禾胸口窜起一大团湿热,淋淋洒洒,伴随低头的动作,打在蓝色裙摆上。
播客推送了一则声音:
在电梯间里,程以骁瞥过杜禾微红的眼,兜里的拳紧了又紧,还是把话忍住了。
明知故犯,甘心作茧。
接受把一个不爱自己的女孩娶回家,当一辈子替身的事实。
程以骁代接了陌生电话,强烈预感里电话那边传来男人的声音。
杜禾找不到耳环,急得脸都红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那副耳环被杜禾珍藏了多年,久久才甘心将它戴上。
耳环谁送的,他不愿想,那个名字却喧嚣着跳入他脑里。
入睡前,心潮难平。身侧的女孩与他隔着半臂距离,不肯偎在他怀里睡。
杜禾不知道他擅作主张接了她的电话并急急把通话记录删掉。
但她明明知道卧室的空调新装不久,雪种都是够的。
偏扯着谎说空调坏了,挨着他太热。
凉凉月光下,女孩背对着他,薄被下的身体玲珑有致。发香清幽,和着她微急的呼吸一同传来。
程以骁?
看他从背后环住自己,杜禾僵在了黑暗里,声音发着颤问他,你怎么了?
细密的痒从颈侧传来,是他的吻。
与以往都不同,这一次太超乎寻常了,她被吻到心生恐惧,在他手开始解她纽扣时尖叫出声:不要!
他手一顿。
隐晦的暧昧里,程以骁喘息着质问她:你心里是不是还想着他?
得到的是一个无声的默认。
他再次俯身欺压住她,手覆上最忌讳的部分。
半秒后,一个用了气力的耳光响起在闷灼的空气里。
持续的聒噪耳鸣中,夹着杜禾细细的哭声。
画面太狼狈,难以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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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杜禾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程以骁第三支烟将近尾声。
昏黄的壁灯下,她眼角胀红,阳台上吹进来的夜风荡着她宽大的睡衣衣摆,她站在晦暗处,纤薄的身子摇摇欲坠。
他知道,她在里面哭了许久,也终于做好了决定。
那么,他今晚的求婚显得多么滑稽可笑。
在那一阵耳鸣中,程以骁发狠地咬着牙,说了一堆违心的话
你要是还爱着他,那就去找他说清楚,而不是接受我的求婚,后半辈子都在遗憾和自我欺骗中度过。
杜禾,我甘心做备胎做替身,但我不想你后悔难过。
杜禾只是哭,一个劲地说对不起。
她是那么多情犹豫不决的一个人,程以骁却强迫她提前做出难以选择的决定。
换个人来爱她,或许能比较快乐。
天蒙蒙亮的时候,那枚求婚戒指被放在玻璃茶几上。
等天光大亮,孤零零躺在那里的它该有多么刺眼。
刺眼地提醒他,这间房子里除了他,再无别人。
辗转又入了秋。
意外的是,新学校是安山小学附属幼儿园,旁边就是安山社区。消防救援站与幼儿园就隔着几步路的距离。
从程以骁那里搬出来后,杜禾就找了安山社区里的单人公寓,价位不高环境舒适,房东也比较亲切。
杜禾第一天报到,穿了件桔黄色的碎花连衣裙,搭一件杏白小开衫。空气中飘着细密的小雨珠,有股潮湿的树叶和着泥的味道。
安山一街两边视野开阔,早餐店里老板娘忙得不可开交,尖细嗓子往屋里头喊:"谁要的肉蛋肠?加不加米线?"
有人应了句什么。没细听,恰时一组身穿深蓝色训练服的队伍从身旁掠起一阵不小的风。
他们刚吃完早餐,准备在安山社区里展开热身训练。
杜禾却下意识将伞放低了些,格挡住视线。
等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远去,一颗悬空的心才就此安放。
她在怕什么?
新园长姓谢,对杜禾态度很是恭敬,见面时彼此握了手。园区规模很大,户外游戏场地占比高,设施多,阳光充沛。
此时已快八点,陆续有家长把孩子送进来。
谢园长领着杜禾到了办公室,跟她详细说了一些手续和工作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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