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豆腐焖饭成为了芦奂第二天的午餐。
第一次看到她自己带饭的金雨非常惊奇地说原来你会做饭。
她轻声回答:“我会做饭,但这是我室友做的。”
“就是那个你约她吃饭的室友?”
“那她人挺不错的。”见她点头,金雨恍然,&ot;在我家我妈都不耐烦给我做饭,让我自己在外面随便吃。&ot;
“她人真的很好。”芦奂说。
鱼人摸摸鱼须,看看后面的水产池说,春天到了,最近梭子蟹在搞特价大酬销,咱们员工价还能再打八折,你要买一点回去请她吃吗?毕竟礼尚往来,感情就是这么处出来的嘛。
“你说得对。”芦奂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她拿出手机,“我先问问她喜不喜欢吃吧。”
正在协调科忙碌的亓樰手机微微震动,她拿起一看露出笑容,飞快地发出一段话这才放下手机继续面对来人。
“怎么笑得这么开心?”对面的来客身穿执行部制服,肩背一管沉重的热武器。遮住脸庞的金属面甲时不时有流光划过。
“与你无关,”亓樰极快地收敛笑容,“没别的事烦请离开。”
“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好歹我追求过你哎。”
亓樰皱了下眉:“我对机械生物没有兴趣。”
“机械生物怎么啦?我不是说过只要你想,我可以把身体内部改造成土壤或者你更喜欢水培?”
听着对方逐渐离谱的发言,向来面不改色的亓樰也忍不住捏紧了手指关节。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见她隐隐约约有爆发的趋势,机械生物嘟囔着站起身来,“反正现在我一点都不喜欢你这种原态主义者。”
“慢走不送。”亓樰敷衍地摆摆手。
……
收到亓樰肯定答复的芦奂下班时便拎着金雨甄选的肥美优质梭子蟹回家了。
今晚道旁的路灯似乎格外昏暗,站在公寓楼下往上看,亓樰房间并没有灯光亮起。
亓樰还没有下班回家吗?最近确实有听她说过加班很忙。芦奂摇摇头,她先想下回家后要怎样妥善处置还生龙活虎的梭子蟹吧。
怎样做梭子蟹好吃呢。
电梯门缓缓打开,她走到门口,发现地垫上摆放了一个铁盒,摸上去还冰冰凉凉的,似乎刚从冷冻室拿出来不久。
“不打开看看吗?”有些沙哑的女声从她身后响起。
刻骨铭心的寒意卷席而来。她咬咬嘴唇,缓缓地转过几乎麻木的身躯,直视那个穿着单薄风衣的女人。
她比通缉令上还要消瘦很多,看来多日的逃亡让她吃了不少苦头。
那双漂亮的琉璃眼珠凝视打量着她的面孔,正如过往成百上千次般。
“没来得及取走我最想送给你的脑子,这姑且算一份监狱特产吧。”女人轻飘飘地说起,仿佛只是去旅游一趟有给她带小礼物。
“为什么不打开?你不喜欢?”她见芦奂一手拎着还在滴水的梭子蟹,一手抱着铁盒一动不动,有些疑惑地偏了下头。
“谢谢您的礼物。”芦奂抱着铁盒,纵然在看见她之前,已经想好无数种应对方式。包括示弱,虚与委蛇,甚至同归于尽。但此刻她内心只有唯一的想法——安抚她,引导她离开绝对不能让她碰见亓樰。
“你过得很好。”她用肯定的语气说道,“看来其实没有我你也能过得很好。”
芦奂张开嘴,却无法说出反驳的话语。她终究还是没办法违心说出自己过得不好。
女人继续说:“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芦奂沉默了一会,将梭子蟹就地放下:“不了,我是和人合租,您也不想与我相处时看见其他不相干的人吧。”
她的话似乎取悦了女人:“还记得你应该做什么?”
……是的,她知道女人话中未尽的含义。
一步一步,她走向女人,某种曾经短暂降临在她身上属于常人平凡的幸福似乎也再次在步伐中被无情地剥离出去。
她屈膝跪立在女人面前,将额头贴近女人垂落的手,她能看见那上面深浅不一的疤痕。
“主人。”仿佛飘散的云雾,声音轻轻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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