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一个人的丈夫,比起您来,王爷还有很多在意的东西。”
当日她只觉得这话残忍,但如今想来,她觉得年珠这话并无道理。
她原以为事情初现端倪,以四爷的性子会将钮祜禄格格身边的杨嬷嬷关押起来,顺藤摸瓜查下去,自然能查出钮祜禄格格的计划。
但四爷什么都没做,这的确更符合四爷的做派,但她心底还是有失望的。
年若兰抬起头,难得没有在四爷跟前哭哭啼啼,反倒笑道:“王爷,您瞧,今日珠珠还睡着呢,她睡得沉,只怕您今夜不便歇在听雪轩呢。”
这是她第一次赶四爷走。
四爷有些意外,可喉头微动,到底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年珠只觉似有人将自己抱到床上,然后,她做了个冗长的梦,再然后,她感觉有人在啃自己的脚丫子。
等她醒来一看,竟发现自己躺在了年若兰的床上。
至于啃她脚丫子的人,除了小福惠还能有谁?小福惠睡得正香,还在说梦话呢,似乎是烤羊肉“跑”了,还砸吧嘴,带着哭腔道:“呜呜,我的羊肉,我的羊肉……”
年珠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再扭头一看,却见年若兰正坐在炕上发怔,不知在想些什么,眉头微皱眉,看着不大高兴的样子。
听见响动,年若兰这才回过神来,笑道:“珠珠,你醒了?昨夜你睡得沉,索性我便带着你与福惠一起睡的。”
她眼睑下一片乌青,一看就是一夜没睡好的样子:“昨夜我已与王爷说清楚呢,你与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关系,方才秦嬷嬷也打探清楚,王爷说了,钮祜禄格格要好好养着身子,以后就不必管着家中庶务。”
“王爷不仅拨了两个婆子过去伺候她,更说她身边的杨嬷嬷行事糊涂,放她出府荣养呢……”
明明一切比她们设想中要顺利,以后钮祜禄格格再无生事的可能,但她就是高兴不起来。
年珠轻轻握着年若兰的手,轻声道:“姑姑,您心里是不是很难受?您若是难受就与我说一说吧。”
年若兰眼眶微红,却到底什么都没说。
年珠道:“以目前这架势来看,王爷继承大统是迟早之事,到时候三年一选秀,有源源不断的新人进宫,为平衡前朝,王爷定会宠幸后宫中的很多妃嫔。姑姑,不管什么时候,您都要记着,人呐,都是要将自己放在第一位的,其次再是福惠表弟和王爷……”
这话她从前与觉罗氏说过,如今又重说了一遍。
年若兰点点头道:“珠珠,你这话说的极是,虽说很难做到,但我也会尽力去做的。”
因昨夜一事,纵然今日是正旦,但年珠姑侄两人面上却没什么喜色,小福惠很快就醒了过来,叽叽喳喳道:“额娘,姐姐,方才我做梦在啃羊腿,可好吃啦……”
年珠这才笑了起来。
“你这个贪吃虫,一天到晚净想着吃好吃的。”
“过些日子,姐姐就要出远门一趟,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
自年羹尧升至川陕总督后,她也收到过岳沛儿的几封来信,信中虽未说的十分明白,但话里话外皆是年羹尧行事张狂的意思。
想想也是,年羹尧已离京数年,想必早将她的叮嘱忘到了九霄云外。
小福惠顿时就愁眉苦脸起来,他是既想吃好吃的,又舍不得年珠,最后可怜巴巴道:“那姐姐,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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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珠是笑容满面。
接下来,她就与从前每一年的正旦一样,收了不少压岁钱,金豆子、小金鱼、银票……装了满满一匣子,纵然如今她已身家丰厚,但谁能不喜欢银子?看到这些,她一样是乐得合不拢嘴。
就连四爷,也如去年一样,给了她厚厚的封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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