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长歌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家里的什么她都清楚,变化也不大,再怎么逛也没意思,更像是在原地兜圈子。
要是以往,她肯定是不会出来的。
如相长歌所说,家里有几根草她都知道,有什么好走的。
但不知道是对方劝自己时太努力,绞尽脑汁的连诗都用上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竟然真的同意出来走走。
可是,去别墅外面
余清的目光越过远处的雕花大门,看见了门外罗汉松的影子。
她又挪开了眼:太远,累。
她自己知道自己的体力,还没走到那扇门那,她都懒得再走了。
相长歌将手上还贴心放了个小靠枕的豪华轮椅推到余清面前,做了个请的姿势。
余清:
盯着那轮椅看了会儿,余清又看向相长歌:我没瘸。
相长歌:差不多。
余清:?
哪家管家敢这样公然说老板的?
余清忍无可忍:你信不信我
解雇两个字就在嘴边,余清又想起昨晚的事,她深吸了口气,嘴里的话转了个弯:我,扣你工资。
相长歌:?!
两人对视,余清从相长歌那双向来沉静的灰棕色眸子里看到了震惊的神色。
好心情突然来了。
余清背过手,绕着相长歌走了半圈,嘴角泛起一个弧度,就跟抓到猎物的小猫逗弄着自己的战利品一样:话说,相管家的工资肯定很高吧。
相长歌拳头硬了。
万恶的资本家!
她就那么点工资,她竟然还要扣?!
是了,余清解雇不了相长歌,但是可以扣她工资啊,除非相长歌不在乎钱,不然,谁拿捏谁,还说不定呢。
见相长歌被自己吓得都不敢说话了,余清踢踢踏踏的顺着小路往别墅外走去。
今天心情好,她就出去逛逛好了。
人的想法只在一念间。
余清突然发觉了拿捏相长歌的方式。
她不让自己随心所欲的睡觉?
那她就扣她工资。
她逼着自己吃饭?
那她就扣她工资。
妙,太妙了。
她昨天怎么没想到这一茬呢。
而且,出去走走,走累了,就算坐轮椅,那还不是相长歌推她回来。
反正这整座山都是她的,也不会被其他人看到,又有什么所谓呢。
只要她放下面子,受累的还不是相长歌?
余清觉得今晚的夕阳真是莫名的漂亮。
相长歌落在她后头,看着不远处那渐渐离去悠然自得却瘦弱的身影,眨了下眼。
眼里刚存在的震惊神色敛去,只映出璀璨天际下,绿草地的石板路间发丝轻扬的单薄背影。
相长歌单手提溜起轮椅,压了压嘴角,大步跟了上去。
-
夕阳垂落,乌桕叶间还挂着晶莹的水珠,柏油路面湿润,却没有积水。
绕着秀山山顶而行,稍稍一低头,就能看见山中错落有致的树木,以及树梢的绿意。
再往远眺,是无声诉说着繁华的a市景色。
相长歌推着轮椅,亦步亦趋的跟在余清身后。
余清在看着山,看着天,看着云,看着树,相长歌也在看着和她一样的风景。
夜幕降至,a市的高楼大厦渐渐亮起了灯。
盯着山下的城市看了几眼,相长歌微不可察的轻哼了一声。
明明是一个完整的城市,却不知道是因为作者懒,还是觉得a市这个称呼更具有神秘感,直接就让这个地方叫了这么一个名字。
余清走得很慢,久不运动的她出了别墅没走一会儿就觉得腿脚发麻,有点累了。
相长歌猜到她的体力,在走到侧面特意没种树遮挡,还铺平的观景台的位置,相长歌就停了下来。
边上有个能挡雨的小亭子,相长歌却没带余清进去。
她觉得,余清该试着待在一些没有天花板的地方。
走到山边,能看到的风景愈发漂亮完整,山风袭来,带来雨天后的潮湿感。
夕阳已经没落,只剩余辉透亮着天际的云层。
看余清脸色有些发白,相长歌让她在轮椅上坐下。
这回余清没再说什么了。
懒洋洋的窝在轮椅里,任由相长歌拿出驱蚊液将自己和周边都喷了一边,只睨着山下远处的夜景,缓缓出神。
真是好久好久没有出门了。
明明不远处的那座城离自己那么近,余清却感觉到很陌生。
少时因为身体的缘故,不能到处游玩。
长大了,可以随她做什么了,她却已经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兴趣。
其实每一个地方都是相同的,不同的是心情,是陪在自己身边的人。
她只有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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