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也说:你等我,马上到。
卢也将车速加到顶,一路飞驰,心如鼓擂。贺白帆竟然中午就来了!这整整一下午,他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走?
十分钟后,卢也看见贺白帆的车。又向前一点,他看见贺白帆靠在车门上,扭着头,像在寻觅什么。卢也减速,靠近,唤了一声:贺白帆。
贺白帆转头,眸子亮晶晶的:我以为你从那边过来
卢也下车,来到他面前。
贺白帆的两肩有些湿润,头发也被雨丝沾湿了。其实他脸上倒没有雨珠,可卢也无端觉得他的面孔被雨珠放大了,唇角眉梢,忽然变得那么清晰、深刻,在氤氲的水汽中,像一副黑白分明的水墨画。
卢也问:你过来干什么?
贺白帆弯起唇角,又是那种毫无保留的笑。
他打开车门,拎出一只袋子。里面装了个圆溜溜的东西,将袋子撑起来,不知道是什么。
你说你宿舍没有花瓶,我想送你一只,贺白帆慢声说,这样以后就能给你送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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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后山
贺白帆开车将近一个小时, 然后在洪大校园等了整个下午,只为送他一只玻璃花瓶。
因为卢也昨天随口搪塞的,宿舍没有花瓶。
雨点忽然变得稠密, 在湖边,水汽也更浓郁。贺白帆说:要不要上车坐会儿?
卢也抱着花瓶, 点点头。
两人坐进后座。此时快到晚饭时间, 时不时就有几辆电动车从旁边驶过, 但车门一关, 车厢成了密闭独立的空间,卢也没心情去管那些电动车了。
他剥开塑料袋, 打量贺白帆送的花瓶。
很普通的透明玻璃款式, 细颈圆肚, 瓶身既无花纹, 也无刻字, 是那种在路边随便一家花店就能买到的花瓶。
贺白帆开车来回的油费大概都比买花瓶的钱多。
卢也将花瓶装好, 扭头对上贺白帆的目光。贺白帆双目炯炯, 像有几分紧张,也像有些期待。
卢也轻声说:谢谢你啊。
贺白帆连忙摇头:不用。
卢也顿了顿,问道:昨天的花呢?他以为贺白帆会将那束白玫瑰一并带来。
那是你送我的啊, 贺白帆咧嘴笑笑, 语气有点得意,我忘记买花了, 明天再送你好不好?
哦, 原来在这儿等着。今天送花瓶,明天送花,后天后天贺白帆直接来洪大上课了,就不用找理由了。
卢也将花瓶放到旁边, 垂眸道:贺白帆,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贺白帆愣了一愣:谈什么?紧接着又说,好啊,你想去哪?
卢也思索片刻:去后山吧。那里没人。
后山的大名叫瑜家山,名字很好听,可惜只是座未经开发的荒山,学生们就简称其为后山。武汉有很多名字好听的山,方家湾旁边的山叫做南望山,可惜山脚下堆满垃圾,夏季恶臭熏天,名字的秀美半分也无。
车子停下,前方便是山道入口。因为下雨的缘故,天色十分黯淡,虽然后山不高,但一眼望去,树林莽莽,寂无人影,还是有几分悚然。
卢也扭头对贺白帆说:不用爬上去,前面有坐的地方。
贺白帆嗯了一声。
走进山道,爬几级台阶,便能看到石桌石凳。卢也本科的时候来这儿散步,天气晴朗时,总有老头坐在石凳上下棋。
密密麻麻的树叶遮住了雨点,卢也和贺白帆相对而坐。
很奇怪吧,傍晚,飘着雨,跑来后山。
似乎像是什么犯罪悬疑片的开场。卢也转念一想,他要做的事,虽然不是杀人越货,但也挺残忍的。
卢也故意选了这个地方。本科的时候住四人间,一个室友喜欢通宵打游戏,一个室友天天和女朋友连麦,卢也被他们吵得心烦,有时就独自来后山散步,顺便避开众人,给母亲打个电话。直博之后卢也住双人间,天天泡实验室,没了以前的烦恼,便再没来过这里。
卢也有种预感,接下来的场景,他会记住很久很久。所以这个场景发生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如果是在校园里每天都经过的地方,那么每次经过的时候都能想起此处发生过的事情,未免也太糟心。选这个不会再来的地方,起码可以减少很多触景生情的机会,对吧?
反正这地方贺白帆也不会再来,对他们两个都很公平。
贺白帆是聪明人,大概已经有些预感了。所以他垂着脑袋,不敢看卢也,仿佛做错事情之后等待批评的小孩。卢也望着他乌黑的发丝和小小的发旋,呆了几秒,开口道:贺白帆,我想和你说件事情。
只是说,一种传达,不是商量。
贺白帆声音很低:好的。
卢也的指尖使劲抠着自己的手心,两秒后,他冷静地说:我觉得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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