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可也就是这一刹,骤然浓郁了数倍的香烛味取代血腥味,塞满了黎渐川的嗅觉。
&esp;&esp;祭坛上,三缕袅袅细香如被妖风吹动,霍然扩大,氤氲成了一片浓雾,将四周的一切全部吞没。
&esp;&esp;烛光不见,祭坛消失,宁准近在咫尺的红色身影也倏地远去,黎渐川如坠雾海,目之所及,皆是白雾。
&esp;&esp;他的大脑传来刺痛,灵台被一股寒凉之意笼罩,内心的躁动与疯狂也被按住,冷静与理智渐渐再次占据上风。
&esp;&esp;勉强回归正常后,黎渐川小心观察四周的同时,脊背也有些发凉。
&esp;&esp;祭祀可以简单,可却不容不诚,不诚则不敬,他若真在向福禄天君祈求叩拜的过程中失控抬头,直视祭坛,哪怕只一眼,也极可能被判定为对神不敬,触犯法则。
&esp;&esp;但幸好,最后一刻,他虽然抬了头,但看的却是宁准,而非被宁准身影遮挡的祭坛,否则他不可能完好地站在这里。
&esp;&esp;不过。
&esp;&esp;“这是哪里?”
&esp;&esp;黎渐川将稍稍恢复稳定的精神感知散向四周:“浓雾、空荡……符合这个描述,还和福禄天君有关的,很像是祂的神国……”
&esp;&esp;“可周沫已死,若他和小顺一样,那他体内的神国应该已经随着他的死亡回归到了福禄天君手里,只是神国似乎都不能在神明手里久留,福禄天君大概会找个机会,把神国再次投出去。但现在,神国刚回归没多久,八成还是在福禄天君手里。”
&esp;&esp;“祭拜祈求祂,祂的回应就是将我拉□□?”
&esp;&esp;“不对。”
&esp;&esp;“祂很可能不想或不能回应我,所以我才迟迟等不到任何异常,只除了被勾动起来的精神失控,而之后,祭坛真正有了反应,是因为宁准挖下来,放上去的眼睛……”
&esp;&esp;黎渐川想到宁准,心中微沉。
&esp;&esp;突然挖眼,这不在他们原本的计划里。
&esp;&esp;黎渐川扫视四周,定了定神,回忆着自己以及珠子搜集的关于福禄天君神国无心地的资料,在浓雾中试探前行,想要找到那道红色身影。
&esp;&esp;但走了一阵,他便发现他的周遭似乎再没有第二道气息。
&esp;&esp;宁准没有和他一起进入这里。
&esp;&esp;而疑似将他召入这里的福禄天君,也不见踪影。
&esp;&esp;这是怎么回事?
&esp;&esp;黎渐川慢慢拧紧眉头。
&esp;&esp;浓雾之中,一片空荡,除了干干净净的土地,没有任何可以用来分辨方向的东西。
&esp;&esp;连一根草,一块石子,一阵风,都不存在。
&esp;&esp;黎渐川逮住一个方向,走了一阵,便觉盲目,这里太空旷,太安静,走出好远,都没有边际,除了他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也再没有第二道声音。
&esp;&esp;“这就是无心地?”
&esp;&esp;黎渐川顿住脚步,“无心地,无忧乡,神明的神国不会取无缘无故的名字,必然与神明、神国的模样和某些隐秘有联系……多子的无忧乡看似无忧安乐,实则全是苦痛,所见幸福,都是祂制造出来蒙蔽祂自己的假象,无忧乡并非无忧,我一反抗苦难,多子便被惊动了。”
&esp;&esp;“那无心地,是否也并非无心?”
&esp;&esp;脑内思绪缓缓转着,黎渐川试着从魔盒内取出东西,来引动这里的变化,看能否惊动福禄。
&esp;&esp;他怀疑,他和宁准的操作只撬开了神国,根本没能与福禄建立联系。连联系都建立不了,窥探自然也是成不了的。
&esp;&esp;他必须要想办法引起福禄注意,不管祂愿不愿意,都必须朝他看来这一眼。这其中风险很大,可黎渐川并非没有后手,且魔盒游戏这些线索,从来都是险中求。
&esp;&esp;黎渐川先取出了疑似两百年前的巨蚺的尸骨碎片。
&esp;&esp;这是福禄天君最初的力量源泉,也是曾承载了祂的疯狂与噩梦的所在,只要祂对此仍未释怀,就绝不会没有动静。
&esp;&esp;然而,尸骨现身,浓雾与这片空荡之所却当真毫无波动,死寂依旧。
&esp;&esp;“不对?”
&esp;&esp;黎渐川想了想,把尸骨碎片换成裹尸布。
&esp;&esp;这上面书写着福禄与多子的秘密。
&esp;&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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