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渡感到颇为好笑,自己是关心他这件事吗?
阿瑾继续说:“他们烧了我的家。我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只认识你了,云屿。”
云无渡一下子顿住了。
云无渡知道有的人会通过装可怜达到目的,可落在阿瑾身上,他就分辨不清楚了,阿瑾看起来很可怜,可怜得让人心软。
灰糟糟的发顶,破了洞的衣裳,草鞋也伸出了好几个指头,草屑插在头发里,脸上手臂都是血痕。
云无渡叹了口气,语气生硬:“先说好。约法三章。”
阿瑾仰起头,黑眼睛亮晶晶的,和那只黑狗同出一辙的眼神,云无渡突然发现阿瑾右眼眉骨靠近太阳穴的地方有一道伤痕,是老疤了,但还透着血肉色。
“第一,有危险自己跑,我无暇顾及。”
阿瑾点了点头。
“第二,自己照顾自己,吃喝拉撒自己解决。”
阿瑾点了点头。
“第三……”云无渡沉吟片刻,“以后再补充。”
“现在起来吧。”云无渡用衣袖擦了擦阿瑾额头的血,阿瑾低声道谢,云无渡像是惊醒一般撒开手,“自己擦吧。”
“去。”云无渡嘴角往下瞥,崩得死紧,“把老虎拖过来。”
“啊?”
“想留下来,得做点事吧?”
“好!”
云无渡放出的那把火也不知道是什么邪火,只把老虎烧了一通,一星半点也没有掉在草地树木上,把老虎里里外外干干净净烤了一遍,皮毛一片焦黑,散发着迷人的烤肉味。
黑狗和阿瑾一起揪着虎爪,费力地把老虎拖回破庙。
两人一狗美美吃了一顿虎肉,就在阿瑾抱着虎头问云无渡:“我们吃了老虎,会不会有其他老虎来报仇?”
云无渡还没说话,黑狗先站了起来,大声狂吠。
两人看向庙门,一个人从庙外走进来,似乎没料到庙里还有人,愣了一下,等他看见老虎,又愣了一下:“这是……大虫?!”
云无渡语气平静实则挑衅:“是。怎么,不让打吗?”
来人激动地掀开草帽,露出一张黢黑方正但还有些稚气的脸:“不!你太厉害了吧,你一个人把老虎打死了?”
“不是我,它自己死在路上了。”云无渡转身坐下,拔出常旭剑割下一块烤肉,嚼了两口,皱着眉——肉很硬,不好吃。
“你是我们村的大恩人!你知道这条大虫在山里做了什么吗?它简直伤天害理,把山里的猎物都吃光了,一旬以来吃了村里子三个人,害得我们村都不敢上山了,我们都是靠山吃山的,为此饿死了不少人。”那人十分激动,自来熟地凑近老虎,啧啧称奇。
云无渡:“既然作恶多端,为什么不及早处理了?”
来人摇了摇头:“不是不想,组织了三次捕猎,十几个男人受伤了。”
“那为什么不离开这里?”
“能去哪里呢。”对方苦笑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天色,戴上了草帽,“乘着天还亮,你们尽早离开吧,山里不止有老虎,前面就是我们村子……不欢迎外地人。”
阿瑾有点为难,小声邀请那个男子:“你要坐下来吃一口吗?”
“不必了。”对方道,“你们若是执意要经过前面的村子,带上虎头虎皮当做个凭证,他们会感激你们的。”
说罢,那人迎着黄昏往外走去。
“那人真奇怪。”阿瑾托腮说。
“年纪不大,樵夫打扮,但身上一股腥味。”云无渡说,“他要去杀人。”
“哈?”阿瑾吓了一跳,“真的么?”
“与我们何干。”云无渡割下一块肉递给阿瑾。
阿瑾咬了一口,喊道:“好硬!”
云无渡向来听劝,乘着天还亮,两人就继续往山下走,黑狗咬着半颗虎头,趾高气昂地走在最前面。
果然如草帽人所说,走了不久,就看见一处草扎的拱门,旁边立着一块石碑,用小纂体潦草粗浅地刻着“下萧村”。
“你们是谁?外来的?”
两人一狗刚走进村子,就有路过的村民围过来,手里提着红灯笼,手里拿着木锄头,扬声制止:“喂喂喂,等一下,别往前走了,你们谁?报上名来!”
云无渡眯着眼看他们,衣裳整齐,穿着严实的长衫长裤,面色红润,声音洪亮,身上带着鱼腥味,可不像是会饿死的人。
更奇怪的是,他们额上都绑着一条粗大的麻绳。
阿瑾急忙推着黑狗走到前面,怯生生喊:“这个虎头——”
所有人目光都看过来。
阿瑾咽了咽口水:“我们云……打的。”
他转过头望着云无渡:“能叫阿云哥哥吗?”
“……”云无渡面无表情,“别喊哥哥。”
阿瑾洪亮地喊:“是阿云打的老虎!”
村民们面面相觑,有个小年轻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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