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曾告诉他丰裕行的重要,首先粮食行并不是为了赚钱。
大齐以农为重,丰裕行不比其他的商贸,肩负着仓储之责。比起常平仓反应迅速,还要努力平衡调节市坊,免得谷贱伤农,谷丰既伤农,又伤百姓。齐瑞信任殷知晦,只想到内藏库,丰裕行是他外家薛氏的家产,始终意难平。璟郡王一说,齐瑞心里就更难受了,他懊恼万分,骂道:“闭嘴,休得胡罄!”“是我多嘴了!”璟郡王从善如流赔了不是,他眼珠一转,道:“是我眼皮浅,圣上坐拥天下江山,这点东西算得什么,且只拿盐来说吧,白花花的盐,就是白花花的银子!”想到洪运善的阔绰,璟郡王就心痒痒。不敢伸手直抢,一州府的盐买卖他也看不上,身为郡王爷,当要有野心,方不会堕了齐氏的姓氏。他要掌天下的盐!在文素素的治下他是休想了,可眼前还有个大傻子!璟郡王到了盏酒吃了,一下变得愁眉苦脸,哭兮兮道:“圣上,好些人都说你我是难兄难弟,一大把年纪,亲事还没着落。我没出息,圣上可不一样,无以成家,何以立业!”齐瑞脸色瞬间大变,将手上的酒盏朝璟郡王砸去,怒骂道:“混账东西!敢编排起朕来了!”璟郡王也不躲,酒盏连着酒水,结结实实砸在身上,泼了他一头一脸。“圣上,你砸吧,这一下,是我该挨的!你我一起长大,圣上拿我当亲弟弟般照顾,我却没能伺候好圣上,是我的不孝啊!”璟郡王弯腰捡起滚在脚边的酒盏,顺便努力回想生母劝解他的哭诉,拿手在眼睛上乱揉一气,偷瞄着齐瑞的反应。齐瑞被嚎得头疼,心里倒很受用,不耐烦道:“好好好,别哭了,大男子哭甚哭,真是没出息!”“是,我不哭了,哭有甚用。”璟郡王收放自如,张头四顾。“圣上的确该定亲了。圣上的亲事不同寻常百姓。先不管选谁家的小娘子为后,只选定后,礼部下聘过六礼,一套礼仪下来,至少要一年半载。”文素素一直压着他的亲事,就是怕他亲政。齐瑞听到亲事就难受,酒意上涌,眼睛红得滴血,几乎将牙都咬碎:“文氏在朝堂兴风作浪,那些狗东西都听她的,朕有甚办法!”璟郡王脸上浮起了得色,心头一阵滚烫。齐瑞定了亲,他的亲事不但不愁,齐瑞真亲政掌权,他同样跟着权倾天下!璟郡王按耐住心里的激动,替齐瑞酒盏斟满,继续道:“成亲虽要一段时日,只定了亲,形势就得大变。现在朝堂上,好些官员怕被裁掉,真是人心惶惶的时候,圣上此时定亲,乃是笼络朝臣的绝佳时机!”璟郡王的话,一下戳到了齐瑞的心尖尖上!朝堂上的风波,齐瑞也听到了些,他看不明白,也插不上手。朝臣人心不齐,就是他的好时机!璟郡王对齐瑞熟悉得很,看到他脸色变幻不停的模样,就知道他心动了。“圣上,我这里有个好法子,圣上,太学”璟郡王在齐瑞耳边一通嘀咕,齐瑞端起酒坛,扬首咕咚一气,扔下酒坛,血红着眼狰狞道:“好,此事交由你去办!”那边,施仲夫派出去的小厮,总算在洪运善的宅子里找到了施道悯。逃学毕竟心虚,施道悯见小厮们寸步不离,大有防着他逃走的架势,踏进府里就腿软了,将收到的画塞进贴身小厮怀里,“快去藏好,再去找祖母,祖父要打死我了!”贴身小厮忙奔去了高老夫人的院子,施道悯理了理衣衫头发,抬手在面前乱扇,试图散走酒味。酒味浓得化不开,施道悯吩咐道:“快去拿茶来,我要漱口!”跑细了腿,浑身湿淋淋的小厮哭丧着脸,寸步不让劝道:“小少爷,快进去吧,老爷在等着少爷呢。”施道悯想骂,又实在心虚,只能磨磨蹭蹭往施仲夫书房挪。刚到门口,施仲夫盛怒的声音传来:“给我拖进来!”施道悯大惊,下意识转头就逃,被涌上前的小厮抓住,连拉带拽送进了屋。“关门!谁都不许进来!”施仲夫负着手,神色阴沉下令。书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施道悯盯着紧紧关着的门,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哭道:“祖父,我错了,不该逃学去玩耍,祖父饶了我吧,我的阿娘去世得早,祖父祖母阿爹将我辛苦拉扯大,是孙儿不孝啊!”施道悯生母在他两岁时便去世了,父亲很快娶了续弦。高老夫人怜惜他,亲自带在身边养着。施仲夫亲自给他启蒙,教他读书,对他倾注了不少的心血。不提这些还好,施仲夫想到自己对他的一番心血,不但付诸东流,甚至还要连累到施氏阖家全族,心底那股气熊熊燃烧起来,抬起脚就踹了过去。施道悯没想到施仲夫会直接动手,来不及躲避,胸口一痛,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混账东西,孽障!”施仲夫怒骂不止,上前连着踢,施道悯痛得在地上打滚,哭喊着求饶。“老子是如何教你的,你就这般回报老子!不孝,你何止不孝,你就是个丧门星!”施仲夫恨铁不成钢,大骂道。施道悯见哭喊求饶无用,翻身爬起,拉开门就要逃。施仲夫喘着气,厉声道:“把这个孽畜抓住,捆在长凳上,取板子来!”守在门外的小厮不敢迟疑,将施道悯揪住,小声劝道:“小少爷,老爷正在起头上,小少爷别跑啊,跑了老爷会更气了。”施仲夫上了年岁,施道悯滚得快,没被踢到几脚,他就是喊得大声而已。家法却不一样了,捆在长凳上,被打上几板子,不但痛,里子面子都掉得精光!从小到大,施道悯闯祸淘气多了去,从未见过施仲夫如此生气,他不算太蠢,情急之下生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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