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定僵等一众朝臣,直接前往承明殿求见文素素。“太后娘娘,吏部派官需要经过娘娘的许可。有些新科士子得了差使,有些迄今未曾领到。士子们皆在传,太后娘娘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安插自己的人手。科举乃是国之重器,太后娘娘如何能将国器私用!”施仲夫接过孔定僵的话,肃然道:“太后娘娘可是如传闻那般,指使吏部曹尚书收取贿赂好处,根据贿赂多少安排差使。太后娘娘除了给新科进士们一个说法,也应当给我等一个说法,否则,太后娘娘如何服众,如何临朝称制!”文素素神色平静,抬着下巴气势凛然,干脆果决地道:“朕不给!”文素素话音一落, 大殿死一般的寂静。旋即,朝臣激愤,施仲夫心痛疾呼:“臣等对不住先帝的托付, 是臣等无能, 劝阻不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一意孤行, 要毁了大齐的科举取士啊!”孔定僵等人一起下跪, 持笏板以头抢地, 痛心疾首高喊:“臣等无能,臣等无能啊!”沈相等朝臣立在那里,看着他们的痛哭流涕, 礼部陈侍郎嘲讽道:“大齐天下太平,尔等在此哭丧,可是在诅咒大齐, 盼着大齐亡国!”李御史跳起来,气势汹汹指着陈侍郎大骂:“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尔等还在此说风凉话,奸佞小人是也!”林尚书见吵了起来,忙上前劝说, 兵部王尚书经常被参奏,向来最讨厌御史,趁机鄙夷道:“牙尖嘴利,一事无成, 到处听墙角,搬弄是非的小人而已!”朝堂议事时, 经常一言不合互骂,急眼时还会动手。平时文素素也不阻拦, 就当是繁重朝政之外的放松。既然有新科进士得了差使,有既得利益者,无需文素素出面,自有人会站出来反对孔定僵一系。文素素却未由着他们去,凌厉地眼神扫过,一拍椅子扶手,拔高声音斥责道:“放肆!”殿下声音渐停,一起朝文素素看来。见她神情冰冷,浑身散发着寒意,不由自主垂下了头。文素素指着孔定僵,“好大的胆子,胆敢教朕做事!”孔定僵被文素素指着鼻子骂,脸色微白,欲将抢白,文素素再指向看施仲夫:“你劝阻朕,你何德何能劝阻朕,真是大言不惭!”施仲夫脸色也难看起来,文素素不理会他,再指向李御史,“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李御史,你也胆敢以士大夫自居!”文素素毫不留情,将一众哭丧的朝臣骂了一通,他们有人快要晕死过去,有人嘴唇发白,哆嗦着快将流出真泪。“传吏部曹尚书!”文素素高声下旨。吏部曹尚书与殷知晦正在殿外,将殿内文素素的怒骂听得一清二楚,他听到传唤自己,不由得慌了下,看向殷知晦求助:“殷相,这”殷知晦微皱眉,一时间也想不明白文素素为何盛怒,见曹尚书舌头都打结,叹道:“无妨,先进去再说。”青书已经到了门口,曹尚书只能将担忧硬生生咽了下去。兴许是无知者无畏,他们这些走得近的朝臣,见识过她的手腕,反比孔定僵他们要多出几分敬畏之心。殷知晦与曹尚书一道进了大殿,殿内萦绕着一股低沉的气息,好似风雨欲来。文素素道:“曹尚书,吏部一年一考评,眼见一年已经过了大半,暂且先考评半年,朕要虚心听一听,教训朕,指着朕鼻子骂的能臣们,究竟做了哪些为国为民的大事!”殿下有人莫名其妙,有人似乎有所察觉,不安地转头,与身边同仁窃窃私语起来。曹尚书反应过来,忙道:“臣遵旨。”女官们在文素素的安排下,取来了笔墨纸砚,拉开架势,准备做文书记录。文素素点了孔定僵,道:“孔参知政事,你且先来。朕姑且念你记性不好,记不住太久发生之事,你姑且说说看,你在近七日之内,究竟做了哪些实事。”参知政事这一官职由前朝而来,起初是代替宰相之职,后来经过变革,到大齐变成了副相,参政议政。既然是参政议政,对于文素素的决策,他们要不反对,要不保持观望态度。具体的实事倒也有,比如夏季洪水,工部清理京城护城河的淤泥,他们提出了要求,指责工部的差使办得马虎,清理出来的淤泥运走时,泄露出来流得到处都是,脏臭不堪。文素素曾提出过明确的要求,并数次强调:“严禁一味指责,必须据此提出解决之道。”孔定僵神色变幻,整个人如坠冰窖,他伏身下去,低哑道:“太后娘娘责骂得是,是臣无能,臣自视甚高,请太后娘娘责罚。”施仲夫神色微楞,似乎有所察觉,脸色跟着变了,随着孔定僵一道赔罪:“臣无能,请太后娘娘责罚。”其他朝臣见他们低头赔罪,虽感到诧异不解,还是紧随其后,齐声请文素素责罚。文素素望着孔定僵他们,并不多言,道:“林尚书,你将大齐发放官员的俸禄,占据户部几成收益,实话告知众人。”林尚书出列,叹息一声,道:“去岁户部收入三千六百八十二万钱,夏秋粮食两税收成四百九十三万钱,官吏的俸禄,约占据户部收入的三成,共计一千一百万钱。余下的三分之二,则是兵营的军饷,户部每年的储金,以备不时之需。”“注”大殿鸦雀无声,有聪明人掐指一算,明白了些为何孔定僵施仲夫会赔罪。林尚书道:“户部去岁的总支出核计三千三百一十七万钱,储金未曾核计在内,户部在十月时,已经停止非紧要的支出,待年后再发放。去岁财赋情况,已比前年有所好转。”未曾计入的储金,支出,不过是让户部可怜的账目好看些,没出现赤字亏空。如此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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