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知道的?”舒时燃:“我也不清楚。我下午接到惠姨的电话,说奶奶让我回去一趟,刚才律师打电话给我,说奶奶问她有没有处理我结婚的事。”季析听完沉吟了几秒,问:“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他的声音沉着平静。舒时燃:“我刚下班,准备现在就过去。”季析:“我陪你。”莫名地,舒时燃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几分温柔,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季析又说:“说到底是我用条件让你跟我结婚的。”他顿了顿,轻笑一声,“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舒时燃很没好气:“……没有。”虽然是他趁人之危,但也是她自己愿意的。舒时燃:“我先回去看看情况。”老太太看到他说不定会更生气。季析闻言也没坚持,“嗯”了一声。舒时燃:“那我准备回去了。”总归要面对的。电话里,季析叫了她一声:“舒时燃。”“有事给我打电话。”放假的傍晚,高架和隧道里都特别堵。导航上一片红。舒时燃在路上堵了半个多小时,快八点才到陆北。停好车,舒时燃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下车。惠姨看到她有点意外,“不是说明天回来嘛。”舒时燃:“我今晚没事,就回来了。奶奶呢?”“在楼上,正要量血压。”惠姨手里拿着血压计,“下午的时候血压有点高。”舒时燃:“我跟你一起上去。”惠姨看了看她。为了舒老太太上下方便,别墅里早就装了电梯。在电梯里,舒时燃试探问惠姨:“奶奶是不是知道了?”惠姨原本还觉得可能不是真的,听舒时燃这么问,就知道是真的了。她也算是看着舒时燃长大的,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做出偷偷领证这种事。惠姨欲言又止,最后点点头,说:“血压都高了。”舒时燃最后一丝侥幸也没有了。电梯到楼上,门打开。舒时燃的脚步顿了顿,跟在惠姨身后。舒老太太看到她,问:“怎么今晚回来了?”舒时燃:“没什么事就回来了。”舒老太太:“休息到周一?”舒时燃点点头。老太太的语气和神态看起来和平时一样。越是这样,越是让舒时燃心里没底。她想起来小时候自己做错事了,也是这样。“先量血压吧。”惠姨说。老太太伸手戴上血压计。量血压有个过程,舒时燃就站在旁边看着。很快,血压计里机械的女声报出了高压和低压数值。惠姨:“还是有点高。”她刚说完,血压计里机械的声音就说:“根据世界卫生组织标准,您的血压偏高。”老太太一边不紧不慢地摘下血压计,一边说:“不要紧。”
她又看向站在一边的舒时燃,问:“舒时燃,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这声大名听得舒时燃头皮发麻。“有的。”舒时燃不知道怎么开口,在心里措辞。老太太也不催她,气定神闲,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反正都知道了,舒时燃决定不拐弯抹角了。“我跟季析领证了。”老太太的呼吸急促了两下。舒时燃担心地给她顺气。老太太挡开她的手,表示自己没事。“什么时候的事情?”她问。结婚的日期在结婚证上有,肯定瞒不住。舒时燃如实说:“11月27号。”舒老太太惊讶居然这么早,脸色很差。她看向惠姨,“看看,一个多月了都没跟我们说,不得了,真的是长大了。”舒时燃被说得心虚,手心出了层汗。“……我是准备最近说的。怕你接受不了影响身体,想先铺垫铺垫。”老太太“哦”了一声,“所以前几次你让他又是接又是送,让人在我眼皮底下晃?”舒时燃满脸诧异。老太太冷哼:“你是我带大的,你心里有事我看不出来?”因为有严懿那个前车之鉴,那天见过季析后,舒老太太就打算先了解了解季析。这些天,她陆续打听到一些季析相关的事情,还听到一句季析结婚的传言。就只有一句。听说是一次喝酒传出来的,再问别人都不知道,听着很不靠谱,可能是别人理解错了。本来老太太也没在意,但她又联想到舒时燃最近这段时间的反常。让季析又接又送,分明是想让她看见,但又不直接介绍。还有上次突然提到闪婚,她当时就觉得奇怪。所以老太太很难不多想,并且越想越不对劲。打电话给律师的时候,她基本已经确认了。怎么也想不到向来让她省心的舒时燃竟然会偷偷结婚。她都要不认识自己的孙女了。老太太当时气得头晕,吓得惠姨马上叫了医生过来,好在没什么。躺了一会儿后,她就让惠姨给舒时燃打电话,让她回来。舒时燃没想到居然是这么露馅的,原因在自己身上。“我是老了,不是傻了!这么大的事,关系到你的终身,你竟然瞒着所有人,真的要吃生活。”老太太气得南城方言都出来了,抬手真的要打她,让她吃顿教训。舒时燃也不躲。老太太哪里舍得打她,手掌落在她的手臂上时没用什么力气。“你真的是要气死我。气死我了你就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舒时燃听不了这种话,鼻子一酸,眼睛马上红了。她伸手去拉老太太的手臂,“奶奶你不要这么说。”看她要哭,老太太立刻心软了。她硬起心肠,甩了甩手臂,到底没把舒时燃的手甩开。“为什么突然跟季析结婚?他提的?”以老太太对舒时燃的了解,不会是舒时燃主动提的。肯定是季析。舒时燃:“我们是高中同学。他十月份回国,我们正好遇到。”老太太:“高中同学遇到了就要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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