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时燃亲昵地把头靠在奶奶的肩膀上,说:“怎么我单独回来你就要教育我。奶奶你是不是喜欢他不喜欢我。”老太太摸了摸她的脑袋:“怎么会?我当然最喜欢我大囡囡啦。”很快,馄饨下好了。老太太说:“快进去吃馄饨。”馄饨是舒时燃最喜欢的荠菜鲜肉馅。因为舒时燃喜欢吃,老宅这边每年春天都会冻很多荠菜。“总归没有新鲜的好吃。”老太太坐在旁边说,“等春天吃新鲜的。”吃完馄饨,舒时燃又陪奶奶聊天。一直到四点多,老太太脸上出现倦意。对上舒时燃担忧的眼神,她说:“换季就是这样,我去休息休息就好了。”老太太身体不怎么好,一到换季就不怎么舒服。舒时燃送她上楼去休息。“我听惠姨说你跟人约好明天上午搓麻将。”老太太喜欢搓麻将,只要身体不错,天天凑附近的老太太一起。“搓一两个小时就停一停,久坐对身体不好,要活动活动。”舒时燃叮嘱说。“晓得了,晓得了。”老太太嫌她啰嗦。舒时燃有点无奈。搓麻将哪来那么大的瘾。等老太太躺下休息,舒时燃又和惠姨了解了下老太太的近况才离开。车离开陆北,舒时燃的手机响了一下。来自三人小群里的消息跳了出来。-许萦:你们出发了吗?这是舒时燃和发小的群。今晚许萦的老公过生日,组了个局。又一条消息跳出来。-郑听妍:我正要出发。-许萦:燃燃呢?车开到十字路口,舒时燃趁着等红绿灯的时间回复了消息。-舒时燃:我下午在陆北,现在回趟家再过去,要晚点到。-许萦:好,注意安全。南城位于入海口,有一条横穿好几个区的江最后流入海里。江两边都是大厦,夜景很好,许萦老公的生日趴就在江上的游艇上。舒时燃回家换了身衣服,到码头已经快七点了。游艇六点半就已经驶离码头。接驳的快艇刚送两个迟来的客人上去,正在返回,远远可以看到快艇划破江面而来。舒时燃抱着手臂在码头等。想到严懿昨天发消息让她看完奶奶后跟他说一声,她给严懿打了个电话。正好这时候快艇到码头了,舒时燃一边举着手机贴在耳边等严懿接电话,一边把手给保镖,扶着上了快艇。今夜江风有点大,水面没那么平静。舒时燃刚上快艇,松开保镖的手,快艇晃了一下。她的身体跟着失去平衡。一只手从后面扶住了她的手臂帮她站稳。她只当是工作人员,说声了“谢谢”。“不客气。”带着浅淡笑意的声音传来。舒时燃觉得这声音有几分耳熟,回头看了看。一阵风从她的背后吹向岸上。远处的夜幕里是高楼大厦外墙星星点点的灯。迎着江风的居然是季析。季析跟着上了快艇。
严懿那边一直没接,舒时燃取消通话,收起手机。“你也去程业修的生日宴?”她问。季析“嗯”了一声。“舒小姐、季先生,我们准备出发?”工作人员问。码头就他们两个客人。舒时燃点点头。季析递来一件没拆封的救生衣,“穿上。”快艇的座椅上放了几件救生衣。舒时燃本来没打算穿的。见她不接,季析又往前递了递,轻飘飘地提醒:“有点安全意识。”“……”这话说得好像她不穿就很没有安全意识。舒时燃接过救生衣,拆开穿上。余光看见旁边的季析没动,她看了他一眼。他自己不穿?季析顿了几秒,拿起件救生衣穿上。等两人都穿好救生衣,快艇驶离码头。舒时燃一手扶着快艇边缘,方方正正的黑色的救生衣下是卡其色的缎面衬衫,下半身是条黑色的长裙,优雅舒适。她和季析并肩坐在后排,中间隔着点距离。前面是驾驶员和保镖。快艇在开阔的江面上行驶,水波一条条地往外散,空气里弥漫着股淡淡的江水味。舒时燃的长发和裙摆飘扬在空中。两岸的夜景很漂亮,不过她见多了没什么感觉,随便看几眼就收回目光。“你一个人来的?”耳边有风声干扰,季析的声音不是那么真切,舒时燃看向他。没等她回答,季析又说:“没跟你那个未婚夫一起?”莫名地,舒时燃觉得他这句话带着点轻视与傲慢,对谁不满似的。舒时燃:“他有点事,不在南城。”耳边是风声、浪涌和马达声,两人的身体跟着快艇轻轻摇晃。还有冰冰凉凉的水滴若有似无地碰到舒时燃扶着快艇边缘那只手的指尖。几秒后,季析又问:“上次听说你们快结婚了?”语气漫不经心,像是在找话闲聊。舒时燃点点头,“是的。”奶奶的身体不好,她确实有把结婚提上日程的打算。季析默了默,“我还以为你会跟——”很轻的尾音消散在秋风里。舒时燃没听清后面的,问:“什么?”季析扯了扯嘴角轻笑:“没什么。”舒时燃:“……”以为她会跟什么?跟别的人结婚?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严懿回拨的电话。季析低头一瞥,也看到了来电显示。舒时燃接起电话。严懿的声音传来:“我刚才没看手机。”舒时燃:“没什么,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去看过奶奶了。”严懿:“奶奶的身体怎么样?”舒时燃:“最近换季,不太有精神。你怎么了?”严懿的语气听着和平时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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