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作的百姓更是随处可见,似乎这战争对他们一点影响都没有。不,也不是没有,这些人的精神劲儿比他们在洛州看到的还好。等到了城门口,进城出城的人也井然有序。若是不从胡潜口中确定庆川军确实攻打了榆州,还有比他们沿途所见多了一倍的士兵,他们都会以为榆州陷落只是谣言。因为他们的队伍比较长,进城排队盘查的时间也比较久。黄昆瑞趁着排队的时间抬头四处张望,看到了贴在城门口的一张告示。他眯眼看了一会儿,上面写着庆川军入城,士兵不得骚扰勒索百姓,若有违规者,欢迎百姓向官府举报,核实准确无误,奖励十两银子。若是诬告,仗责十棍。此外,从今年起,榆州田赋减至两成,商税略作调整。百姓若无种子农具耕种的,可到官府租借,秋收后要多还两成的粮食作为利钱,此外严禁商家、财主放高利贷,利钱一年不得超过五成,否则视为违法,官府可没收其全部涉案财产。难怪老百姓们一点反应都没有呢。这城里换个人当家,田赋就减少了一大半,而且官府还提供粮种、农具,虽然有偿,但这个利钱估计是普天之下最低的了。这样实实在在的好处摆在面前,换自己是老百姓,自己也得迷糊啊。难怪庆川这么得民心。旁边的岳员外郎也看到了,他好奇地问:“胡兄,庆川收这么低的田赋,收支能平衡吗?”胡潜笑道:“人家有钱得很,要是入不敷出,哪里来的银钱修路铺桥?国库之所以空虚,是因为各级府衙臃肿,层层盘剥。一百多年前,大燕开国时,太祖定下的田赋只有一成,不照样养活了那么多的军队、官员?”当然,那时候的权贵宗亲没这么多。
不少朝代都是这样,开国明君往往会轻徭薄赋,让百姓休养生息,可无奈后世子孙不争气,一代不如一代,再大的家业也会败光。岳员外郎沉默了。就在这时,一名穿着铠甲的小将骑马奔来,然后在他们的马车前停下,拱手笑道:“这位就是胡大人吧,我家将军听说您到了,请您去府衙做客,至于这里,我们会安排人将您的家人送回家中。胡大人放心,贵府一切安好。”黄昆瑞四人听到这话,彻底放心了。胡潜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想到四人并未拒绝出仕的提议,便笑道:“好,不过我有几位官场上的朋友同我一起辞官回乡,他们也想见见你家林将军,可否一道?”小将看向几人,笑呵呵地说:“当然可以,几位大人上车,小的在前面领路。”他带着人护送胡潜五人去了府衙。林钦怀接到消息,丢下手里头的事,出门见客。“这位就是胡大人吧,幸会幸会,在下乃是庆川军陈大人麾下林钦怀。”林钦怀热情地见礼,目光疑惑地落到黄昆瑞四人身上。这四个人一看打扮和气度都像是官场中人,但少主交代的只有胡潜一人。胡潜连忙给他介绍众人:“林将军,幸会。这四人是我的好友,也都曾在京中为官,但因不满朝廷的不作为,不忍看天下黎民百姓受苦,故而与我一道辞官投效庆川。这位是原兵部郎中黄……”对于他的一拖四,林钦怀意外又惊喜,连忙笑着跟众人打招呼,然后又请大家坐下:“诸位弃暗投明,投奔我们庆川,我们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不过陈大人也没料到胡大人竟然会给我们这么大个惊喜,所以先前的准备不足,还请诸位见谅。”胡潜连忙摆手:“哪里,哪里,我等进城,纵观城内外百姓安居乐业,便知将军麾下纪律严明,实令人佩服。”林钦怀笑道:“这都是陈大人的要求。本来陈大人的意思是,胡大人若是不愿离开故土,那就将榆州事务交由胡大人全权处理,若胡大人愿意去统管庆川军的调度,那就劳烦胡大人要暂居庆川了。只是如今胡大人给了我们这么大个惊喜,那还得劳烦诸位大人亲自去一趟庆川,我家大人好根据诸位大人的专长和意愿,跟诸位协商大家以后的去处,不知诸位方不方便?”这意思是,胡潜要愿意,还是去干他的老本行,在庆川的“兵部”任职。当然,庆川现在还没兵部,但其实具体的职务差不多。其余几人如果有意愿,也可根据他们以前任职的衙门安排相应的职务。胡潜侧头看了几人一眼,见无人反对,笑道:“那劳烦林将军安排了。不过我等多年没回乡,还要在家中呆几日,安顿好家里才能出发。”林钦怀点头表示理解:“这是应该的,诸位大人准备好了派人通知我一声,我派人护送你们去庆川。”胡潜点头:“多谢林将军,我们刚回来,家里亲眷还在等着,不便久留,先告辞了。等安顿下来,再请将军到府上一叙。”“好,诸位大人舟车劳顿,那我就不多留了。”林钦怀亲自将他们送到门口。就在这时,胡潜停下脚步道:“送到这里即可。林将军请留步,我还有一个提议,将军听听,若不合适,权当我没说。”林钦怀笑着说道:“胡大人但讲无妨。”胡潜说:“我五人虽算不得朝廷的左膀右臂,但在京城官员中也有几分名声。如今我等自愿弃暗投明,投效庆川,得到重用,若将军能派人去京城散播此消息,说不得能引来更多的朝臣投效。即便没有,对朝廷来说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五名官员齐齐投敌,至少龙椅上那位要气得不轻。他一生气,戈箫也没好果子吃。自己替戈箫背了那么多次锅,这次要该让戈箫替自己一回了。黄昆瑞听懂了胡潜的意思,眼神发亮,点头笑道:“没错,林将军,胡大人说得不错,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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