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州、桥州、庆川府和仪州之间,他现在去攻打仪州,兴远州相当于是大后方,有两州大军保护,安稳得很,所以留的都是相对平庸的将士。低迷的气氛持续了一会儿,有人说:“郭参将,咱们快派人去通知大帅吧,不然兴远州万一失守,你我可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郭逵犹豫片刻,答应了,派了两名驿卒去仪州送信。第二日,他就非常庆幸自己的决定,因为庆川军对他们发起了进攻,双方激烈交战两个多时辰,虽未攻下兴远州,但兴远州伤亡达到三千多人。庆川军再来一回,他们的兵力将下降到一万以下。郭逵急了,赶紧又派了好几支驿卒加急赶往仪州送信,请韩子坤回防。这时候有人又提议,要不要去桥州求援,因为桥州比仪州要近很多。但郭逵想到韩子坤和葛淮安的不对付,最后还是否决了属下的提议,而是舍近求远派了一支驿卒前往怀州求援。斥候劫了一支三人的送信小队,林钦怀看到信就乐了,这郭逵果然上当。韩子坤不想后方失守,就会迅速放弃仪州,赶回兴远。陈云州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非常高兴,还跟郑深喝了两杯:“估摸着再过几天,林教头就会带大军回来了,仪州暂时保住了,咱们也可安心了。”郑深笑着摇头:“你们俩好生能守住秘密,竟将我和陶大人都给骗过去了。不过这林教头也真是打仗的一把好手,咱们庆川城有了他们,安心多了。”提起这个,陈云州问道:“郑叔,你可知道二十年前云州曾发生过什么大事吗?”二十年前?那时候郑深还只是一个闷头读书,希望能考取功名的书生,他哪会知道几千里外云州发生过什么。“不知道,大人为何问起这个?”郑深不解地问道。陈云州放下酒杯道:“郑叔,你在京中认识不少人,能否帮我查查,二十年前云州曾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吗?”郑深顿时明白了,陈云州应该是在查自己的身世。他不愿问林钦怀,让他去查,是还没完全信任林钦怀。
“好,回头我写封信给友人去查查,若有大事发生,朝廷的史书或是六部的卷宗中必然有这方面的记载。”郑深痛快地答应了。陈云州举起酒杯:“谢谢郑叔。”“你我之间,何须言谢。”郑深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不知不觉又聊到了公事,“这葛家军太不得人心了,截至目前为止,已有十六万人投奔咱们,照这个数字下去,到四月,人数可能达到三十万之多……”这么多!陈云州有些讶异,正想说话就见柯九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他立马放下筷子看过去:“发生了何事?”柯九把信递给陈云州,说话都结巴:“大,大人,不好,不好了,仪州陷落了!”“什么?这才几天啊。”陈云州一把抓过信,飞快地拆开,一目十行扫完。郑深也赶紧放下了酒杯,凑过去一起看这信。等看完后,他这样脾气好的人都气得破口大骂:“混账东西,废物,这个蠢货,大好的局面都被他们给毁了……”仪州知府孙崎嵘收到陈云州的信,非但没有赶紧组织城中百姓囤积物资,组织人员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反而偷偷瞒下了这个消息,将他名下的田产、房屋铺子,还有古董字画之类的全部悄悄卖掉,换成了细软。在韩子坤的大军打到仪州的前两天,他就拖家带口,丢下了仪州百万百姓,带着变卖家产得来细软跑路了。而且他怕消息泄露走不了,对外还说是他老子给他托梦,说有一桩心愿未了,他要带家人去城外的寺里为他老子烧香祈福还愿,住上两天。直到 067 胜利敌众我寡,敌守我攻,无论是兵力还是地形,庆川军都不占优势。而且韩子坤的大军即将回防,他们也没时间跟郭逵一直耗。所以只能兵行险招,出奇制胜,速战速决。林钦怀召来军中的将领秘密商议了一番。天黑之后,光线暗淡下来,在葛家军看不到的地方,庆川军秘密行动了起来,六营三千精锐悄悄换上了上次收集的葛家军左路军兵服偷偷离开了大营。次日清晨,天蒙蒙亮,庆川军就又对兴远城发起进攻。而且这次的进攻比前几次都更加猛烈,简直有种不计一切代价都要拿下兴远的气势。守城的将士压力很大,焦急不已,询问郭逵:“将军,咱们的援军什么时候到啊?”郭逵黝黑的脸上也是一片急色:“应该快了,这信都送出去好几天了。大家再坚持坚持,等大帅回来必定会重重赏咱们。”两军激烈交战一个多时辰,伤亡惨重,将士从上到下都异常疲惫之时,忽地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列大军。大军疾驰而来,刚开始小得像蚂蚁,然后慢慢地变大。终于,葛家军看清楚了这支大军举着的“葛”字大旗在朝阳中迎风招展。葛家军喜极而泣,兴奋地大喊:“兄弟们,援军来了,援军来了……”下方的庆川军也发现了这一幕。林钦怀那张儒雅的脸已经被血和汗给模糊了,只有一双眼睛还亮得惊人。他仰头看着不远处的高大城墙,眼底闪过不甘,恨恨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下令:“撤!”传令官立即将命令传达下去,庆川军立即如潮水一样往后退,连攻城的器械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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