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深黑时。身旁睡着的人一直没有动静,只有极浅的几声呼吸,裴漾闲散地把手放到连衡的额头试探了一下温度。她一直觉得被子里很热,她的腿都出现了黏腻潮湿的汗水。这一摸,裴漾吓了一跳。原本也怪她,她只顾的自己玩,都没把他这个病人放在心上。这温度起码烧到了40度。裴漾眼中划过一抹急切,刚打算起身,又考虑到自己不应该这么关心他,纠结来纠结去,最终善良还是打败了恶魔,掀开被子下了床。她去到楼下找人,转了一圈没看到人,这才想起来,晚上家里不会有佣人在。裴漾只能翻箱倒柜,找到放置医药的柜子,从中拿出退烧药,倒了一杯水,回到二楼主卧。裴漾决定还是要先给他物理退烧一下,从浴室里把连衡用的毛巾浸湿。掀开被子抓住他的手腕,在他的手心、脖子处擦拭,而后硬着头皮解开他的睡衣。他的胸口起起伏伏,健硕的身姿透着结实的力量,腰腹肌理分明,裴漾摆弄开他的手臂在他的腋窝处用毛巾擦来擦去。裴漾摁着他的脚腕,擦完脚心,又把他的睡裤往上扒,大腿根部也没放过。她做完这一切,坐在床边平复气力,微微喘息着盯上他的睡颜。安静睡着的他,不似醒着那般的冷情冷性,沾了一丝柔和竟让面部都看着好亲近了许多。五官无疑是帅的,帅到能让人忽视他的恶劣,心软地原谅他。裴漾极力抵抗那丝心软,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贴近他耳边唤他:“连衡,醒醒。”唤了他足足有十遍,却怎样也叫不醒他。裴漾刚打算换个法子叫醒,抓住他的手腕正准备咬他,床上的人幽幽睁开了眼睛。他侧头,看来。裴漾正以一个抓住他的手放在嘴边的姿势对他呆愣地眨眼。连衡微微轻叹,声音沉厚:“你要吃了我么。”裴漾回过神来放下他的手:“是呀,你再不醒身上全是我的牙印。”话音刚落,连衡半眯地眼睛又阖上了。裴漾见此知道他神志还不清醒,取过药片:“连衡,你张嘴,我喂你吃药。”他像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唇微微半开。裴漾将药片推进他的嘴里,抚摸上他的喉结往下滑,但他始终没有吞咽。多半药片还含在他舌头上,苦狠了似得眉头紧锁了起来。裴漾拿起水杯给他喂水喝,小心往里送,但多少还是漏在了唇外。药片始终送不下去,她没得办法,轻声哄道:“喝点水,这样就不苦了,药也能咽下去。”“连衡……”这次他到没刚刚那么乖,嘴也不张了,紧闭着牙关,裴漾贴近他的身体,轻轻吐出温柔地嗓音,“药吞下去,才能退烧哦。”她一个不注意,床上的人伸手过来,翻了个身的功夫将裴漾压在床上,她一个手抖,水杯掉在地上。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裴漾在他身下心脏砰砰地乱跳,满身也都沾上他滚烫的热气。她在他怀中使劲推道:“连衡,你松开我。”禁锢的力量太多沉重,裴漾始终无法推开。“连衡,你醒来。”“自己不吃药,还压着我。”“你把我放开。”裴漾抱怨完,还是被连衡重重地压着。两人挨得很近,他的嘴唇留有一丝缝隙地贴着她的脖子,嘀咕声骤响,“noisy”(聒噪)温热的气息都扑在了皮肤上,裴漾忍着那抹痒意,不乐意了。自己好心喂他吃药,他竟然还嫌她吵?她咬牙切齿道:“你还嫌我?苦死你好了。”裴漾从他臂膀内蛄蛹着往上钻,摸到连衡的脸,他睡颜安详,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她堆积他的脸,嘟起他的嘴巴,左右查看:“你把药片咽下去了么?还是,还在含着?”连衡的牙关紧闭着,裴漾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连衡,你能听到我的声音么?”隐约听到嘈杂声,连衡呼吸轻了很多,眼睑微抬,半开的眼底染着几分迷茫。他轻颤睫毛,愣愣地看着她。
裴漾瞬时紧张起来,下意识松开他的脸颊,在他没什么情绪的表情里,嗡声询问:“不苦么?药片是不是化了。”连衡听着她的话,动了一下舌头,口腔中弥漫着干涩的苦。他克制着想吐的欲望,用分泌出来的唾液将药片生咽下去。他骤然蹙眉,“bitter”(好苦)虽然两人挨得很近,但奈何他的声音过于沙哑,裴漾听得并不真切,干着急道:“要不还是输液吧,得让古山送点药过来?”连衡摁着她作势要起的身,摸上她柔软的长发,宽她的心:“已经咽下了。”裴漾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抱怨:“喝水么?你刚刚不清醒把我压在床上,水都洒了……”头痛加疲乏,已经让连衡有些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他细细回想,突然说道:“有些可惜呢,要不要在我身上补两下?”裴漾被他的话搞得晕头转向:“可惜什么?”连衡柔声解释:“牙印。”牙印?裴漾略微迟疑,倏地恍然大悟。他怎么这时候还竟扯些不着边际的话?真是白瞎她为他着急!裴漾撑着床预要起身,禁锢的力量犹如一座大山瞬间叫她肘臂没撑稳,踉跄着压住他的胸腔。她身形一僵,耳根有些发热,抬眼看去,只见连衡正以一种晦涩的目光凝着她。裴漾为自己找补,露出獠牙,逞凶道:“别激我哦,我做的出来。”她奶凶的模样取悦了连衡,他歪过头,露出修长的脖子,眸光氤氲:“嗯?”那颈上线条有力,血管也清晰,裴漾被他邪佞地眼神刺激,二话不说,扑在他的脖上,狠狠地咬下一口。“嘶——”连衡痛呼。这一咬,是下了狠口了,像是把所有的恼怒都发泄了出来,当真是气惨了他。连衡揽住她的腰肢,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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