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数月了。
以天权星为首的其余六星,已经数次向帝君遣送信函,希望他老人家尽快择定新的天璇星人选。
天璇星主掌八门之中的银原厅,几乎可以说是七星中于金银一途中最为有话语权的存在,虽然在璃月其他事宜上,权利稍显薄弱些,但如今璃月大小事宜全部由帝君决断,分到其他七星手上的权利本就不多。
是以,天璇星的位置,几乎引得全璃月港的商人心思都躁动起来,看似平静的的水面之下,是无数暗潮涌动的水泊。
即便已经身居璃月七星的大人物们,也对这一个位置的归属有自己的决断。
谁不想要更多的摩拉呢?谁不想要更尊崇的地位呢?谁不想自己的子孙后代能永享权利和金钱呢?
只不过有的人虽然有私心,但抑制得住罢了。
而在璃月的暗潮已经因为天璇星的归属迟迟不定而快要压制不住的时候,在整个璃月都排得上顶尖行列的霓裳阁,传出了易主的消息。
每年流通千亿摩拉的交易,商铺分店遍布七国的霓裳阁,算得上是璃月港中鼎鼎大名的巨擘,单从利润体量上而言,比起飞云商会都不落下乘。
更有传闻,霓裳阁的前任老板是某位仙人,实力神通广大,连璃月七星见了都要恭恭敬敬地问好。
眼下天璇星未定,霓裳阁换了新老板,是否也是帝君的属意,为了后面任命新的天璇星铺路?
没有谁在这样的消息下还坐得住,璃月港在长久的沉寂之后,终于迎来了一场巨大的浪潮。
商人们各显神通,打听着来自霓裳阁的消息。
但霓裳阁那位如今不过是弱冠之龄的掌柜,长袖善舞,处事圆滑,将一切探问的目光连同对这家店铺的质疑和挑衅,全隔绝在木质雕花的大门之外。
直到今天——整整一个月后,终于传来了新的讯息。
半座璃月港都闻风而动,大人物们或亲身上阵,或派人打前锋,都将贪婪或者垂涎的视线放在了霓裳阁上,也放在了那位仅仅身着一身朴素青衫突然出现在璃月街头,据说尚是稚年的新任东家身上。
——不排除风险,但风险总是跟收益并行。怕承担风险的商人就待在后面,所有丰盛的回报自然也跟他们无关,而那些胜券在握的冲在前面,要么得到鲜花和权势,要么坠在污泥里。
自古都是如此道理。
而此时,距离那位新东家出现在璃月港街头不过半个时辰,前来拜访的商贾名流已经快要坐满霓裳阁的大厅。
这种不请自来的做法其实是相当失礼的,但是来客大多是璃月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即便伙计们心有不满,也不能对这些贵客做出什么更失礼的行为。
到最后,伙计们甚至不得不对只是日常采购的客人或者是他国行商解释道歉,说今日霓裳阁不再接客了。
而他们之中有些人听闻事情源末,即便进不去大厅也并未离开,而是挤挤挨挨站在大门之外,眺望着里面的景象。
倒是一片人声鼎沸,门庭若市的喧闹。
日头正盛,但没有人想要离开,外面甚至有人抻长了脖子,看向里面大人物的言谈举动——
华丽而绚烂的丝绸布匹之间,一位位璃月港风头正盛的大商人带着家丁,抬着礼物,含笑而立,更与身边的同僚谈笑风生。有的更是一副儒商打扮,行止端正,端的一派光风霁月的雍容形象。
但是互相对望间,都能从彼此眼底发现一丝势在必得的暗光。
倒也有的人,瞧上去松弛而自在,笑眼弯弯,举重若轻,仿佛自己并非是为霓裳阁泼天的富贵而来。
热茶已经上过一轮,客人们互相交换消息的谈话也已进行大半,但本应该早就收到消息,出来迎接贵客的东家却依旧不见身影。
有些急躁的客人已经怒斥身边的伙计,言辞急躁而不满。
“怎么回事?你们的消息竟传的这样慢?叫满璃月港的大人物,甚至是瑶光星老爷都在这里等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霓裳阁的新东家礼仪欠佳,才做出这等失礼的行为呢!”
伙计讷讷应答,不敢回声。
被提到的那位“瑶光星老爷”,正在跟其他几位贵客交谈,似乎并未分神。
外面大门外,也随即传来几道大声的议论。
“这般轻慢几位大人物,确实是失礼——”
“这位新东家,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这般无礼?不会是什么好运得到祖辈财产的乡野小民吧?”
“那倒不知。总之,可以看得出言行欠佳,未曾得到过什么好的教导——是该让瑶光星大人好好指点一下。”
众人吵吵嚷嚷之间,忽然听得檐上铜铃发出一串轻响,接着仿佛是有无形的压力骤然降临此地,明明并没有什么人出现,场中的空气却骤然一紧。
一同缩紧的,还有大部分人的心。
那种压力并不强烈,但却丝丝缕缕地缠绕上心脏,随即蔓延周身,仿佛是人类的天性在做出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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