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燕明月把这当作了紧紧重要的事,中午饭都是草草凑合的,只让丫鬟去买了点吃食,在铺子里用的。
这是燕明月管的第一间铺子,嫡母说不懂得可以问,但燕明月问都不知道从哪儿问。
府上庶女到十二岁才开始跟着学管家,像燕明荞一样先学算术,然后才跟着嫡母。
如今燕明月尚未学过算术,更别提看账本了。
很多账燕明月都看不明白,问掌柜的,掌柜解答倒是尽心尽意,可再不懂的她拉不下脸问第二遍。
就显着她很愚笨一样。
指着燕明茹更不行,燕明茹对这些更不懂,就跟傻子一样在铺子里坐着,什么都不做,还要平白分利润出去。
晚上回去,燕明月累的腰酸背疼,可心里憋着一股气,想要把这事做好给父亲看看,让他知道哪个女儿才是最好的。
放假第二日,燕明月又去铺子待了一日,但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月底府上的公子们回来,三公子忍不住问孟小娘姐姐去哪儿了,孟小娘道:“你父亲让你三姐学管家,总得拿出点样子来,那铺子每月利润就有四十两,给四姑娘十两,剩下的都是咱们的。”
对半分是不可能的,这事是孟小娘求来的,不管怎么说,这五姑娘有的,月儿也有了。
孟小娘不指望燕明月搞出什么名堂来,她手里有两个铺子,知道赚钱有多难,而燕明荞就算聪慧,一个六岁大的孩子,能把铺子弄成什么样。
至于燕明玉,孟小娘就更不担心了,若是燕明玉有本事,沈氏还会把五姑娘抱正院去?
所以说,等着就行了。
三公子点了点头,“那倒是件好事。”
几位公子后日一早走,家宴在晚上。
倒是和上次家宴差不多,一家人坐在一块儿吃个饭,三个妾室在一旁伺候。
只不过略有不同的是,吃饭前的时候沈氏宣布了一个消息,“过几日老公爷和老夫人回来,在外头上学的不必请假回来,学业为重。”
燕明荞记得祖父祖母,五月份的时候两人去老家萧阳避暑了,一直都没回来。
老国公年事已高,不喜欢盛京的热嚣,所以一直在萧阳住着,只过年的时候回来一趟,每日赏花种菜,日子也自由。
她和祖父祖母相处的不多,府上的公子小娘子很多,她并不得两位老人喜欢,所以,燕明荞对两位老人也没有思念之情。
她反倒觉得日子过得真快,十一月,腊月,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
燕明荞来正院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在梧桐苑的日子好像已经淡忘了,唯独记得小娘。
燕明荞记得,小娘死在冬日,在十一月初。
那时燕明荞还小,也不懂那些,长大些看别人都有小娘,才明白,最疼自己的人不在了。
以前燕明荞常想起小娘,但来了正院,她已经好几日没想过小娘了。
燕明荞晚上没吃多,她好像院子里的枯树,在掉叶子,虽然祖父祖母回来是喜事,但她开心不起来。
燕明荞怕,若是母亲知道她还想着小娘,会不会不高兴。
家宴结束,燕明荞就回了屋子,明日还要上课,她得早点睡。
沈氏瞧见燕明荞晚上没用多饭了,她这个年纪,多吃只会长个,以往燕明荞晚上能吃一碗半,今日只吃了一碗,菜也没吃多。
沈氏这几日忙着老国公回府的事,对女儿顾不上,也没问过燕明荞的功课,但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便问了问赵嬷嬷。
赵嬷嬷也说不上所以然来,沈氏突然想到,过几日好像是陈小娘的忌日。
作为妾室,丧事极其简单,入祖坟却不入祠堂。
那会儿燕明荞才两岁大,就算聪明估计也不记得什么。这么多年,府里人估计只有燕明荞会年年祭拜,而燕国公,他不止这一个妾室,陈小娘走后的悲伤了两个月,后头就该如何如何。
沈氏那时想着,少了一个分宠的也好,但四年过去了,她的心境也变了。
倘若是因为陈小娘,那倒说得过去。
就是沈氏还不知道,是放着这事,还是怎样。若是放着,等这月过去了,燕明荞也就好了。随着在正院待得时间越来越长,对她越来越好,她会慢慢忘记自己小娘,做她的女儿。
按理说这是最好的办法,但沈氏有些舍不得,舍不得燕明荞难过,更不想让她做一个忘了生恩的姑娘。
晚上燕国公想留宿,沈氏给推到锦华苑去了。
她披着斗篷,敲了敲燕明荞的房门,没大一会儿,燕明荞就把门打开了,从门后探出个脑袋来,“母亲怎么来了,可是有事?”
燕明荞眼睛有些红。
沈氏摸了摸燕明荞的脑袋,道:“今儿天冷,母亲想和荞儿一块睡,行吗?”
燕明荞错开一个身位,让沈氏进来,“当然行。”
沈氏拉着燕明荞的手进屋,燕明荞本来也打算睡觉的,母女俩躺在床上,但谁都没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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