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树枝都不见了。
陶永吉声音有些抖地问:“水会淹到房顶上来吗?”
这话没有人想听到,但梁衔月还是说了:“会。按照这个速度,如果水不退的话,傍晚之前就会涨到房顶。”
“那怎么办啊?”梁湘兰脸上一片惶然,他们好不容易得救了,结果却不是真正脱离险境,他们的木柜都没了,水要是淹过房顶,可叫他们一家人怎么办?
“先把你们的木柜捞起来吧。”梁衔月找来了竹竿,递给梁湘兰。
梁湘兰疑惑道:“可是木柜被水冲走了?”
“没有,当时一团乱,但是我在旁边看见了。你们的木柜被踩翻了,沉到水里去了,前面刚好有一棵杏树,挡住了木柜没有被水冲走。”这棵杏树就在他们所在的厢房门外,生长的十分高大,比这二层小楼还要高呢。
梁衔月也一直在想水涨起来怎么办,她准备了两条小船,能承载自己一家人和两个老人。至于这一家人,船上并没有给他们留的位置,梁衔月希望他们也有自救的能力。
梁湘兰一听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他们那个大木柜质量很好的,在水里泡了很久都没进水,要是捞起来还能继续用。他看见绑在粮仓上面的那艘小船了,心里还默默估计了一下小船能承载的人数,发现无论如何都是装不下这么多人的,自己家是外人,人家当然不会把上船的名额先让给自己,所以他才一筹莫展。
现在听说木柜还在,梁湘兰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他赶紧接过竹竿,在水下搅弄着,木柜渐渐脱离被卡住的地方,慢慢向水面飘去。
梁康时和甄敏也来帮忙,陶永吉本来想起身,甄敏劝道:“我们这些人就够了,人多了这里也站不开。”
梁湘兰也说:“你看好文文吧,光着屁股也不嫌丢人。”他们一家是无论如何都要依靠这一家的帮助了,也不必逞强,记着这份情,将来十倍报答就是了。
陶永吉知道老婆是心疼自己,加上他身上裹着毯子,里面脱得溜光,确实也不方便捞木柜。他把一边的文文叫过来:“到爸爸这来,别去水边。”
几个人捣鼓了十几分钟,木柜离房顶的方向越来越近,终于到了他们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可是这之间还有将近半米的距离,木柜又十分沉重,露在水面上的还是没有可抓握地方的木柜背面,几个人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把木柜提上来。
这里是房顶边缘,向下使力很容易一头栽下去,场面一时间僵持不下。梁湘兰想了想,说道:“提木柜太危险了,谢谢你们帮忙,但是不值得这么冒险,我想我就在这里用竹竿别住木柜别让它被水冲走,水要是涨上来了,木柜也就跟着浮上来了,我这样还能帮忙盯着水面。”
她虽然这么说,梁衔月一家也没真的转身就走。他们又试了几次,确实拿不出来,可要是一松手,木柜就容易被水冲走。梁湘兰说的可能真的是唯一的办法。
陶永吉拜托四爷爷和四奶奶帮忙照看一下陶文文,小女孩十分乖巧,不哭也不闹。四奶奶很喜欢她,也心疼他小小年纪就遇到这种事,满口答应。
陶永吉裹着毛毯蹲在房檐边,和梁湘兰一起用竹竿别住木柜。这水比他游过来的时候和缓了不少,竹竿探下去没感觉到很大的阻力。
应该是那一波最急的洪水过去了,剩下的水都是慢慢涨上来的。
他是既盼着水涨上一点,方便他们把大木柜捞起来,又怕水涨了太多,让他们失去这唯一的栖身之所。
最好水刚好涨到房顶下边一点,两全其美。陶永吉做着美梦。
划船
陶永吉和梁湘兰这一坐就是三个小时,期间梁衔月一家人还去替了会班,让他们起来活动一下。水确实一直在涨,已经涨到了房檐下七八厘米的地方。
木柜被捞起来,空干了里面的水。
现在是下午四点,太阳还没落山。从早上开始,梁衔月一家就没吃过饭,房顶的所有人应该都是也是一样。那时候他们太紧张,虽然背包里就有食物,但是根本连吃饭都想不起来,也一点都不觉得饿。
现在必须要补充些能量了。等太阳落山,在一片漆黑中等待着水漫过他们的落脚地,这才是最考验人的时候。
梁衔月打开背包拉链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很大的保温饭盒来,打开里面是还温热的白菜猪肉馅饺子。
这几天因为时刻提防着洪水,每天早上起来甄敏都煮一锅饺子装进保温饭盒里。晚上发现没事了一家人再吃掉。
“你们带吃的了吗?”甄敏问梁湘兰。
梁湘兰忙道:“带了带了。”她从旁边拿起一个很大的铁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层层叠叠的桃酥。
就像梁家村有了豆腐坊,陶永吉亲戚的村里也重新开了糕点铺子,桃酥重油重糖,保质期很长,价格卖的也很贵。要不是过年走亲戚,平时也不舍得买上一盒。陶永吉收到这核桃酥以后,也一直没舍得吃,只有陶文文嘴馋的时候才给她拿上一块。
送来的时候是两斤半,现在估计还有两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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