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风刚从石阶上来,人群前方的柳随月便激动朝她招手。
弟子们交头接耳,只等先生宣布开始,便争抢着去做第一个挂名牌的人。
待白泽拂袖一挥,原本还摩拳擦掌的人群却愣在了原地。子弟间一阵骚动,纷纷面带惊讶地朝长阶方向看去。
倾风顺着诸人视线偏过头,只见一名二十四五的青年从人群中间走来。
倾风第一眼落在他的衣服上,因为他穿的衣服有些奇怪。左手袖口是收紧的,但右侧衣襟所连的袖子却又长又宽,将他手臂整个笼住。
腰身劲瘦,肩宽腿长。脚步沉稳带风,可面色却有种憔悴的白。五官担得起他的名字,清隽俊逸。气质也不似大多习武之人那般张扬,反倒像是斯文的读书人。
柳随月扯着倾风小声说道:“他就是谢绝尘!”
倾风点头说:“我看出来了。”
衣服是红黑两色的锦缎,布料上绣着繁复的金线,身上倒没有什么昂贵的佩饰,该是打架不方便。
该说不愧是江南巨富。倾风多瞅他一眼,便觉得陈冀可怜一分。
众人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阔步上前,走到广场中间,弯腰朝白泽行礼,再转身朝各个方向的前辈施礼。
轮守的四位前辈同样抬手抱礼,并未出手阻拦,任由他走到小童身前,从托盘上取过一炷香,点燃后插入铜鼎。
林别叙为他写上名字,将名牌抛到他手中。谢绝尘躬身道谢,顺手一掷,将木牌挂到高架最上方。
全程竟无一人提出异议。
倾风暗自考量,觉得谢绝尘的修为应当很是厉害,不仅仅是能压制龙脉妖力而已,否则震慑不住这帮将狂妄写在脸上的青年。
柳随月嘀咕道:“真是奇怪!他怎么会来?”
谢绝尘报完名,不顾周围弟子们议论纷纭,如来时一般,从容转身离开。
柳望松收回视线,握着长笛准备上前,刚迈出一步,又见季酌泉从白泽身后快步走出。同谢绝尘一样,取过小童手中的长香,挂了名字告辞离开。
弟子间顿时哗然一片,压抑的沉寂彻底沸腾开来,控制不住声量,互相交流探询。
“他二人又不能执剑,为何要来参加持剑大会!”柳随月茫然道,“定然是先生叫他们来的,可是为何啊?”
剑出山河
(京城的青年才俊现在都喜欢这样的?)
众人心绪都还落在谢绝尘跟季酌泉这两位不速之客身上, 思忖着先生此举深意。柳望松闷声不响地转过足尖,敛下眸光,脚下倏然发力, 以迅雷之势朝着小童疾冲而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靠近香盘时,一道冷光还是从侧面弹射而来,正正点在他紧握的长笛上,刚猛的力道撞得他身形微微摇晃,附近的前辈趁此机会已经拦在小童身前。
周师叔笑吟吟道:“你这泼皮,想偷袭啊?”
拦在小童身前的中年男人将木刀从腰后扯出来, 还不大习惯新武器的重量,转着手腕在空中一顿乱挥:“好险,老夫差点名声不保。”
一众弟子总算回神,哪还管得上谢绝尘等人,一致对内,骂道:
“柳望松,你好卑鄙!”
“你小子哑巴之前是伪君子,哑了之后怎么成真小人了!”
“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提醒一声?要是我从旁帮你一把,我二人就都成了!”
柳望松扯扯嘴角, 白眼翻去,送了他们一个鄙夷的表情。
另外一名弟子抱剑出列, 洪亮叫道:“师叔,请赐剑!”说罢也跳入战局。
柳随月垫着脚朝前看, 又不敢靠得太近, 拉着倾风小声商量问:“倾风, 你什么时候上?你那么厉害, 到时候帮我稍牵制一下拦我的师叔, 事成我请你吃饭!请你吃三天!”
倾风:“我不参加。”
“什么?你不参加?”柳随月失望叫了声, 再三确认,“真的不吗?你若自己坚持要去,陈师叔也不会反对吧?”
倾风两手环胸,眼神在数人之间跳转,意兴阑珊地答道:“不去。昨日一道剑意引得我旧疾复发,我与这把剑八字不合。”
柳随月面露同情又很快掩下,只能说:“好吧。那我去蹭蹭我哥的运气。”
天上薄云未散,广场之上寒光阵阵,金日高升,光华交错,闪得人目眩神摇。
柳望松周身杀气腾腾,出手的每一招都往对方心口直击,却总被刀客四两拨千斤地挑开。二人缠斗了数十招都未见分晓。
那刀客既不反击也不挪步,纵是边上有其他弟子路过,依旧目不斜视,专盯着柳望松出气。甚至临近的师叔也频频前来支招,不顾及随之露出的破绽。二人以大欺小也就罢了,还以多欺少。
柳望松气结,忍着喉咙刀割般的痛楚也要叫出一个字:“喂!”
柳随月给他翻译道:“师叔,他的意思是你们太过分了!”
她挤眉弄眼地挑唆道:“认真点啊师叔,不要对他手下留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