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百只呢,怕是整个国公府都吃不完。
“我有用处。”低头思忖一番,曲筝吩咐,“把这一百只烧鹅送到大厨房,就说给府里的下人加餐,怎么分让他们自己定,但护府侍卫最辛苦,每人半只烧鹅。”
绣杏带着烧鹅去了。
曲府一向待下人很好,赏钱赏物并不稀奇,只是绣杏没想到,这件事搁到大名鼎鼎的镇国公府竟能引起这么大的震荡。
回听雪堂后,她一点都不夸张的描述,“有的人都哭了,拿着烧鹅不舍得吃,还有的人要来给姑娘磕头,被我拦住了。”
织桃稀奇道,“真的呀,怎么说的好像他们这辈子都没吃过烧鹅一样。”
曲筝倒不觉得奇怪,镇国公府外人听着威风,其实就是一个花架子,大长公主和谢将军死后,皇帝收回所有的殷封,连公主府都没放过,偌大的镇国公府仅靠城郊的几处庄子和沈老太太一品诰命的俸禄维持日常用度,很是拮据。
其实若是精打细算,几处田庄的收成和沈老太太的俸禄也够阖府吃喝了,可惜谢家并没有这样的人才,都只顾着寄生吸血,最后抹不平账单,只能借债度日,而债务越滚越大,一辈子都难还清。
这样的国公府,主子自己尚不能随意吃喝,哪里顾得上仆人,不过是给口饭管饱罢了。
这忽然能吃上肉,心中自然感动。
曲筝吩咐,“明日再送一百只。”
谢衍上职后一直没有回府,花妈妈坐不住了,曲筝笑着告诉他谢衍休沐才回来。
他不回来,曲筝的日子还自在些,有时间慢慢盘算自己的事。
连着给大厨房送了三日的烧鹅,她终于等来了想要的人。
吴常在外求见。
曲筝请他进来。
一进门吴常就径直跪下,双手握拳洪声道,“请少夫人高抬贵手,搭救我和兄弟们。”
他原本是长公主的侍卫长,长公主去世后和兄弟们仍留在谢家讨口饭吃,平日吃糠咽菜俸禄几近于无也就算了,最近不知道谢二爷是不是穷疯了,嫌他们吃的多,竟带了人牙子来,准备把他们当苦力卖掉。
可恨他们空有一身本事却无力反抗,因为身籍都在谢二爷手上。
据这几天送烧鹅来看,少夫人不仅有银子,还出手大方,又待他们这帮侍卫同别人不同,这里也许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为了和兄弟们生存下去,不管成不成,他都要来听雪堂搏一搏。
曲筝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吴常,惊讶自己现在竟然一点都不恨他。
上一世当她看到自己供养了五年的侍卫成为谢衍的爪牙,去保护陆秋云的时候,她心里是绝望的,即便后来吴常亲自为她放行也无法抚平她的心寒。
因而虽然早知他的困境,她也没直接出手救他,而是逼他来求自己,她以为见了面,最起码要先折腾他一番,好好出口恶气才能善罢甘休。
可是见到人她才发现,她早就没气了。
从对谢衍的感情中抽离,再看吴常保护陆秋云这件事,不过是他的职责所在。
排除这些别扭心里,吴常绝对是个可用之人,他和他的手下各个武艺高强又忠诚可靠,上一世谢衍有了他们,犹如猛虎添翼。
曲筝以前是温室里的花朵,从不需要图谋什么,现在却要为自己和曲家打算。
她问吴常:“如果我买下你和你兄弟的身籍,你们能为我做什么?”
吴常正是为此事而来,他们是长公主的旧部,公主生前待他不薄,他和兄弟们这些年之所以留在镇国公府受气,其中一个原因是想保护小公爷平安长大。
只可恨长公主走的时候小公爷还小,谢二爷趁乱收了他们的身籍,这么多年只能暗中保护小公爷,不敢认主。
如今小公爷娶了妻,夫妻一体,他们跟了少夫人就等于跟着小公爷,郑重的拜了个长揖,他铮铮然道,“我和手下的弟兄们愿终生跟随少夫人,效犬马之劳,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曲筝倒不需要终生那么久,只需她在国公府这段时间帮她打探一些事情即可,而等她离开的时候,自会给他们自由。
她先转脸对绣杏道,“明日你找个人扮成人牙子,买下他们的身籍。”
而后才看着吴常淡淡开口,“你去帮我打听一下,谢二爷平时都在哪里消遣。”
转眼就到了谢衍休沐的日子,花妈妈一早就严阵以待,命人扫床、焚香迎接姑爷。到了晚间又规定,姑爷没回来所有人不许睡。
她点着绣杏的脑瓜子责备,“姑爷累这么多天回来,进屋黑灯瞎火的,自然窝气,他气不顺了,能对咱们姑娘好么?”
绣杏小声嘟囔,“姑爷子时才回呢。”
花妈妈瞪眼,“子时又如何,男人能熬得住,咱们还能熬不住?”
曲筝知道花妈妈一心为她好,虽然这好心用错了地方,也不忍苛责,温声同她商量,“花妈妈,你看这样好不好,在等的这段时间,我先去浴室泡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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